做過一場醒來已久的此刻依舊牢牢黏滯自己的夢

細雨隨著日出緩緩消逝的早晨

聞著依舊瀰漫空氣中雨的氣味往數條街外走去

路旁電線干堆滿被前夜的雨浸濕的垃圾群

紅黑交雜巨型綜合體

人類團結的另一種具體表示

繼續前進

市場所凝聚的聲音如滿潮時的海水襲來

小孩拉著母親在糖果攤前哭喊

菜販微笑地將多送的蔥塞進客人的袋子

轎車強行突破小巷在前車蓋上留下刮痕

熟悉不過的光景

不習慣 卻也沒有討厭的理由

就像吉他與鋼琴相襯似的自然

避開擁擠快速的人群沒有特別目的地純粹移動

這樣的情形也許只有鞋子會擔心吧


路過賣水果的攤位

老闆正向圍聚的女性推銷放置前桌的蘋果

視線不自覺的被右後方橘子吸引

綠底泛黃棒球般大的果實

彷彿被突然插入球針似的規律膨脹

老闆將放著4顆蘋果的袋子交給最前面的婦人

麻雀在鄰近的屋頂上整理羽毛

水果香氣無語飄散

沒有人注意橘子持續非現實行為

除了傻傻看著的自己


橘子逐漸脹大到西瓜的大小

老闆依舊忙碌

無視想喊叫些什麼卻構不成語言的自己

綠底果實尺寸在遠遠的超越籃球後

爆裂

噴出黃紅相雜微透明無殼蠕動軟蟲

蠕動滲透果物與市場上所有植物

老闆與路人呆滯注視果物膨脹

爆裂

細小蟲群大量接續淹沒道路

鑽進水溝車輛住宅

在沒有植物可以侵蝕後

彼此吞食彼此

生出更大的蟲

帶著透著粉紅的薄翅

地面 天空

紅黃色軟蟲滿滿的沾染

人們撥開飛翅踏著軟爛蟲團尖叫著往城外逃走

夢在這時結束

鬧鐘指著AM 3:16

換下溼透的上衣往窗外望了幾眼後繼續沉睡

夢卻不放過我的延續...


不知逃了多遠到達一座小農村外

一對老夫婦正在柚子園裡工作

老婆婆看到沾滿泥濘與黏液的我相當驚訝的走來詢問

了解事情狀況後一臉疑惑

轉頭對坐在樹旁等著的老先生招手

並摘下一棵柚子交給飢餓的我

心想總算可以放心的同時

地面一道隆起直線往老先生的方向狂衝

老先生旁的柚子樹從根部開始脹大

樹幹 枝葉 柚子果實

數以千計的蟲從中爆出

我轉身往村子的方向狂奔

樹木倒下爆裂聲接連破空傳遞

混著被蟲群淹沒的老夫婦尖叫

進入村子

褐色土地已被黃紅軟蟲與破裂的植物取代

本應是藍色的天空

亦被薄翅染成鮮血似的紅

而在村落的一角

與我一起從城裡逃來的老婦人

正貪婪啃食著被抱著柚子皮的蠕動黃紅軟蟲群...

這是我最後記得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