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4-17 20:33:21浮瓶

火車站的離別

深夜一點十九分開往羅馬的火車進站了,再看一眼特倫提諾省,再吸一口這裡的空氣,告別充滿回憶的特倫多火車站候車室,來自白俄羅斯的安東在這一晚啟程返國。

火車內。四人擁擠在狹窄的走道,馬林摘下脖子上的十字項鍊送給了安東,或許只有數面之緣吧~但面對這短暫的遇合,這樣的舉動其實是不需要多說什麼的;就像維塔斯刻意留下一直陪著他的戒指給他在義大利有如親兄弟般的安東。「我只有一條戴了五六年的誕生石項鍊…」安東拿出一枚硬幣,以人頭或數字來決定誰屬。一直在側的我見證了一場男孩們之間義氣式的道別。

我們的城市就快到站了,一一與安東緊緊相擁吻別。
安:「我們一定會再見的,對吧!維塔斯!?」 維:「白俄羅斯與立陶宛那麼近…」
維:「這或許是妳最後一次看到安東了…」 我:「說不定我會去白俄啊!來台灣吧!隨時歡迎!坐著西伯利亞火車越過俄羅斯就不遠啦!或著你們用autostop的方式…」

火車緩緩地停了,月台上,三人站成一列,像是進行注目式,仰頭看著靠在門邊的安東,氣息把門呼成白白的霧氣看不清,誰也沒多說什麼,就只是隔著車窗深深地對望著;維塔斯舉起了手有如舉手禮,對著再次啟動的火車一節節越過眼前一路往南開去。深夜的低溫與打不溼的小雨在空氣中散發一股淡淡的離愁,那是送別的味道。

「今晚的心情異常平靜,一點都不像要離開的感覺,即使身上揹著三十公斤重的行李…大概是覺得一定會再回來吧!這並不是最後一次,所以心情沒那麼感傷,雖然現在什麼都不能確定……」稍早坐在某家露天Bar時,安東如是說。

不確定要讀什麼,不確定工作,不確定在自己國家會更好,不確定自己的未來。回去,面對的是一連串的未知,但我知道,今夜我們歡送的是一個思慮更縝密、更能積極尋找自己目標與方向的二十歲青年,在經過這半年異國的洗禮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