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人,賭徒,文字匠。】
這不該是衝動,而是一種長時間所累積的依賴。
不知道什麼時候,耳朵習慣了耳機的依戀。無論是騎車,走路,讀書。有電影似的配樂就,像自己是主角似的,時而浪漫,時而悲愴。
他說,他是個習慣在同一個地方流浪的旅人。流浪在回憶裡,偶爾開心的笑,偶爾嚎啕的哭,因為回憶總是太美麗,所以總是令人流連忘返。許多的人們不愛看回憶,是怕自己無法接收美麗的草原成了大廈高樓。但他獨愛看著滄海變成桑田,然後靜靜的感慨,接著再繼續回憶。偶爾看書,卻不是戴晨志或獲劉墉。因為他喜歡自己體會,而不是聽別人正經八百的說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說,他是個習慣期待未來的賭徒。猜著自己和這個世界的未來,偶爾充滿了希望,偶爾又垂頭喪氣。其實他也知道這樣的傻,但是花朵綻放的姿態畢竟令人好奇啊。只是等到布幕拉下,曲終人散,卻又失落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對自己大吵大鬧然後哭。最後又說未,來是欺騙自己的綠洲,而自己仍站在一望無際的沙漠裡尋尋覓覓。
不過,他自己卻忘了他其實只是個不會微笑的文字匠。太習慣看過去自己寫什麼,或者是未來要寫什麼,面對眼前的白紙,卻只能沉默。於是常常靜靜的看海,卻又怕找不到人分享天空的雲海,有的時候也會懷疑,為什麼在雨天時總找不到人陪他淋雨,而自己總是被曾情同兄弟的朋友"傻乎傻呼"的出賣,卻又看著雞犬繼續升天。漁父的歌再唱幾回,他還是只能搖搖頭,然後苦笑。不是不願同醉阿,而是他連酒都不會喝。
其實他自己也懂,不屬於春的巴黎,不代表部會迷戀冬的哈爾濱。可是雁也要等到秋才會南飛,只能隨著該來的,該走的,一步步的漫遊。而他不過只是個不會微笑的文字匠,就算再冷的海風,他還只是個旅人,只能靜靜的,走的很寂寞。
所以他只好繼續旅行。看平交道的欄杆放下後急馳而過的火車,看著省道上呼嘯的卡車,看著高架橋下賣菱角的大叔。靜靜的看,微笑的看,然後讓他們變成回憶,繼續漫無目的的旅行,接著在風中大聲的唱歌,最後將一切燦爛於文字。
最後一次看見他,是在寫著"高雄市"的路牌下。黑色的大後背包加上一件黑色的棉外套,灰色的棉褲,白色的球鞋和小宇頭。在帶著方大同眼鏡的臉上有著笑,我猜或許要不是他的機車後輪爆胎,不得不停下旅行的腳步,或許很難見到他吧。他說,等他把機車修好,他還要繼續旅行,見識更多的風景。等有一天自己不在只是個文字匠的時候,他會回來,把他該拿的,該贏的,一次全部討回來。
臨走前他,忽然轉頭對我大喊,
【去你媽的運彩,還我兩百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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