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向麗絲告別
想大概每個人也曾經擁有過村姑村童的生活,這些生活指由於年紀尚少及能力的關係,可去的地方只有幾個-那就是在學校附近或在家不遠的地方流連。那時候懂得去旺角的同學已經好像比其他人"成熟",若更是懂得到銅鑼灣,那更是擁有直得推祟的價值云云。
那時候,我所就讀的中學位於新莆崗,所以九龍城及新莆崗就是我經常出沒的聚腳點。對於這一帶有一所戒毒中心、一間舊式戲院及有N間遊戲機中心及桌球會還有數間舊式麻雀館的關係,道友及童黨"所謂的死飛仔"簡直就是這處的原居民。
而這裡最得我們愛戴的便是那一間舊式戲院--[麗絲戲院]。
記得與友人林蘭蘭最愛就是在星期六或日一個無聊的下午,在家中悶得就快發瘋之時便會相約到新莆崗到處遊玩,我們最愛的就是以三十元走到麗絲戲院"嘆冷氣消磨時間"。
麗絲給我們的感覺就好像一位很隨和的老人家,在那裡沒有一般大型戲院的條理,畫票賣飛的可以是在門口收票的叔叔,又可以是在場內掃地的黑影人,整個畫票過程我們會用默契似的口吻: [兩張三點半‧蘋果咬一口] 他便會隨意地在座位表上用紅筆畫去兩個坐位。另一點更是我們最常做,就是拿著一個插著膠叉的杯麵直行直過,又或是在附近的便利店買一個軟雪糕邊行邊吃,可見麗絲總是會帶給我們這種親民的感覺。在電影播放時,我們會看到周遭有無數火光在燃起,然後一柳又一柳的煙霧會滲遍整間戲院的每個角落。是呀! 它就是這麼隨便的一間戲院。在電影散場後,我們會慢步到九龍城的屋村落腳,談談學校的事亦談談感情問題、來日志願等等,每周如此樂此不疲,隨著中五畢業、經過中五重讀然後升讀大專課程各自投入到另一所學校的那段日子,這活動便開始減少。現在回想,到底是當時我們已對港產電影失去興趣? 還是其他戲院的確比較吸引?
時間慢慢流走,在21歲的那年,離別始於林蘭蘭的一個多年夢想[出國進修]。在她上機的當日,到現在仍歷歷在目,那些不捨,那種離愁我還記得,直到她走進離境的屏障後,看著她那個不曾有表情的媽媽在飲泣時,時間在刻好像停頓過,然而那天我們都各自期待,期待她再次歸來。(哈! 結果林女士,第一次歸來是在兩周後某親威的結婚飲宴,之後歸來是兩個月後,及兩個後的三個月後之類,她就像渡假般的在進修而已。唉! )
在她進修後幾個月後的某天,無意中看到了麗絲戲院沒有了偌大的手繪電影海報,而換上的卻是幾張招租的小型海報。原來麗絲在不經不覺間離開了我們,心內有那種還未看到最後一面的感覺。我知道無論新區或舊區都會有這一種散席的時候,亦知道什麼事/物亦有會有可能在一夜之間成為歷史。
我懷念麗絲,因為那時我們都很隨便、很自在、沒有什麼牽絆亦沒有什麼可以憂傷,看一套電影的時間,無論是好片或是爛片,我們都欣然接受,因為那時我們都有可以浪費的光陰。
後記 1:
在麗絲結業前,原來早有徵兆。我記得在結業前的一段日子,它曾史無前例地上映過一套西片,是那一套我不記得,而那時我只是雀躍地通知林蘭回來後我們又可以用三十元看西片了。結果原來那只不過是回光反照,我相信它曾經在這城市內掙扎過,只是"不是所有掙扎都有得到重生的能力"
後記2:
的而且確我是有看過"蘋果咬一口"這一套由陳曉東及容祖兒主演的電影,內容是青春就像咬一口蘋果的味道一樣,甜甜的,清爽的,給人一種清純的新鮮感覺。有人曾說這是一套低成本低水準的作品,我得承認,它的確不是什麼金像獎提名的電影,之不過它亦曾經令我們消磨了一個下午,任務完成了管得它是好是壞? 跟青春一樣,完成了青春的過程,往後的路一樣要走,那管得了在你青春時是什麼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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