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塵的淚，從雲掉落。
　　第一滴，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
　　掉在玫瑰花瓣上，綠葉上，受地心引力吸引再墜落，沒入泥土。

　　她順著雨滴的節拍，一滴一滴，一瓣一瓣，摘除玫瑰花瓣，緊握花莖的手，在花莖上染患紅色。
　　「痛！」鬆開緊握的手，自嘲的低語：「呵，原來還有感覺啊！」
　　手一揮，揮倒玻璃花瓶，灑遍滿地的水、水色的玻璃碎片，以及玫瑰花。

　　像那天，忘不了的那天。


　　天空的淚。
　　她伸手想捧滿一手的水，站在街角，在週末的雨天，幾近於無的車量及兩三個不時對她投來異樣眼光的行人。
　　不顧被打溼的衣服，以及被她拋在地上的玫瑰，她的雙眼只專注在雙手間。
　　這樣也許能把沾染身上的塵事洗去一些。
　　沒注意時間的走動，過度的專注讓她無法分神給周遭，直到人的氣息逐漸侵入她空冥的思想。她微偏首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只是難得的安靜就此被打斷，她拾起地上的玫瑰，沒有再停留的打算。

　　「喜歡雨？」
　　她停下回身看著發出聲音的人，然後再看回雨裡，微笑。「對。」
　　「有理由嗎？」
　　「有很多，不過跟你沒關係。」

　　扔下話，她再度邁步走離。
　　「妳看起來很悲傷。」
　　她頓下步伐不語。
　　「……像被摘下養在室內的玫瑰，缺乏生氣，等待枯竭。」
　　環抱玫瑰的雙臂越纏越緊，過多的疼痛刺激，驚愕她鬆開雙臂，玫瑰再度落地激起薄弱的水花。
　　「人都是自私的，為了自身的欲望需求。因為人、很寂寞。」他停頓了一會兒。「所以會需要外在的物質來填滿空虛。」
　　她緩緩蹲下身，收拾玫瑰，腦中思忖著。
　　「可是到後來，卻越來越空洞。」他在她遲疑間幫她撿起剩下的玫瑰，小心地放入她手中。「呃，我只是在自言自語……妳沒事吧？」

　　猛然站起身，她怔忪地呆了會，「那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然後快速逃離，被說中的酸心刺激淚腺，她硬是把淚咬在眼底，盡速遠離穿透她內心的人。


　　那天，她也是這般驚慌，被個陌生人看穿。還能記得她多慌張的抵家，無力的身子背靠門板滑下，一身的濕濡沾濕地毯，水滴在髮稍凝結掉下，眼眶裡凝結的物體跟著掉落。她不承認那是淚，那只是雨水而已。

　　她沒有哭，她真的沒有哭，是剛剛摔破的花瓶裡的水濺到她的臉頰，不是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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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寞敲上心門詢問，你怎麼了？／
　　／我回語，沒事。　　　　　　　／
　　／黑夜在晨曦前詢問，等天明嗎？／
　　／輕飄後的回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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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該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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