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4-10 23:55:53崔舜華

我們在北角飯店玩飛機棋

早上才吃了蟹

下午便開始下雨

 

傍晚五點三十七分

那班注定得遲到的飛機

越過海面時

被風絆了一下

 

大約一半人

跟著踉蹌了兩步

另外一半

兀自剝著核桃殼

 

還有一個人

獨自

一隻螯

挈在手裡

指骨上爬滿紅蟻

 

一千個穿繫帶鞋的人從街上走過

他們各自成了河

擁有石頭的面相

 

轉角一個算命攤

一隻瞎子在塑膠棚布下

屈起竹架般的手

掐住整座城的命

 

有人噎住

紫色的地鐵路線

一起藍色意外事件

 

藍色通往:柴灣

一條因黑色甦醒的街市

 

而蟹還留在胃裡

豈不像是一則隱喻嗎你說

 

一間塵比字繁的舊書店

一根抽了便毀的雜牌香菸

 

你背著

一個,兩個,三個

行李

 

兩種語言

三套雨衣

五把傘

 

你便感到足夠了嗎?

櫛比鱗次的寫字樓

一萬尾魚身

同時抖落細小的磚鱗

 

而海在哪裡?

(你已離得這麼近了)

而船在哪裡?

 

但蟹還停在嘴裡

等待一次偶然的命題

再玩一盤飛機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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