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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太習慣妳的存在了，總覺得妳隨時會待在我們的身邊。」

「直到妳離開了之後，我才真正感覺到妳已經不在這裡的事實。」

如同以往，我仍是維持著一貫的傾聽者角色，靜靜聽著殷宰說的話。只是，也許不預期會出現這麼一段真情告白，所以即使我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眼淚卻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其實我很少主動跟研究所的同學聯絡，除了妳之外。因為我想一個外國人應該比較需要別人的關心。」

殷宰最後補上的這一句話，像是加快硬漢淚水決堤的最後一顆催淚彈。我想回答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只能以一種「別說了，我都懂」的表情，一股勁地點頭。同時淚水彷彿化作過去的回憶，不斷湧出。

剛從洗手間回來的真實喔ㄋ一，原本熱烈地加入聊天行列，一轉頭才發現我竟然哭了。

「本來好好的，妳怎麼哭了啊？」

我試圖停止悲傷，大口喝了一口擺放在眼前的冰啤酒，卻還是只感覺到眼淚的熱度。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哭。」我在心裡這麼問自己。

也許是年紀大了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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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太龍喔爸見面時，太龍喔爸先是喜孜孜地從皮夾裡拿出了一張照片。

「我交女朋友了。」太龍喔爸一邊把照片遞到我的眼前，一邊笑著補充。

單身已久，老是嚷著要人介紹女友、渴望婚姻的太龍喔爸，終於也有了好消息。

「她的職業是護士。」我拿著照片端詳究竟的同時，太龍喔爸在旁進一步說明，嘴角、眼角仍維持著揚起45∘的笑容。

「喔！那很好啊！」

「好什麼？」對於我的簡短回答，太龍喔爸有點不知所以然。

「男生不是都喜歡護士嗎？」我用一種「你知我知」的曖昧語氣回應。

但太龍喔爸似乎察覺不出這句話的涵義，自顧自地談起了別的話題。

「妳走之前送我的CD、還有妳寫的書，雖然都是中文，但我現在還是偶爾會拿出來聽、拿出來看。」

「嗯」我一邊聽著太龍喔爸說的話，一邊對這開始轉為溫情的場面感到擔心。

「妳走了之後，我才感受到妳是個不簡單的人。常常環繞在身邊的風景突然消失了，這才感覺到一種失落，就像一本有名的小說裡頭寫的……」

「妳讀過這本小說嗎?」

看著我一臉茫然，太龍喔爸接著蹦出這個疑問。我不解風情地搖搖頭，本來營造得很溫馨的場面，果然又差點被我搞砸。

不過太龍喔爸顯然不死心，再度趁勝追擊。

「過去沒能為妳做什麼，一直是我覺得很遺憾的事。」過著貧窮藝術家生活的太龍喔爸，始終對不能常請我吃飯這件事耿耿於懷。
（PS.在韓國三不五時請吃飯這件事，不僅是男生的面子問題，也是身為學長的義務。）

因為很怕像上次跟殷宰見面一樣，眼淚不聽使喚的情況再度發生。我想試著轉換輕鬆的話題，但嘴裡卻吐不出半句話。

「唉～～」最後我發出了突兀的嘆氣聲，阻止了太龍喔爸想繼續說下去的話。

「唉～～唉～～」太龍喔爸也學我發出了長長的嘆息聲。

嘆氣聲雖然詭異，倒也順利阻止了太龍喔爸的溫情攻勢。讓我能開開心心地吃完一頓飯。

好險，我心裡是這麼慶幸的。

不知道為什麼，在你們的面前總讓我變得脆弱。

明明只是離開了韓國，

卻讓我有一種失戀的難過。


唉！

還是以詭異的嘆氣聲來結束這股哀傷吧！！







圖：六個月後回訪韓國，在前往全州的火車上，看著窗外的風景。
照片由孟書同學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