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廠保養中
幾乎不曾回頭、沒有停留,
隨時隨地接受著新的任務和使命,
邊跑還邊生了一個包包,
到了一個階段,突然發現
──確實是突然,
因回國時剛過而立之年,
而如今已往不惑邁進,
覺得時間怎麼如此一眼瞬間──
有種精力耗盡之感。
尤其近三年,
先是自己生產,
後經過家人的生病、磨合,
去年一整年升等過程的繁瑣冗長,
體力上、精神上,
突然產生一種需要進廠大修,
電瓶需要充電的迫切需求。
同時做性別與財經兩塊刑法領域,
並不是一件輕鬆的工作。
我本可以晚點開始財經刑法的研究,
事實上,也有不少前輩也這麼建議:
先以本行性別研究為本,
等升等過後,
再開始轉進新的領域。
但我不,
時間不等人,
而且,財經刑法的轉進門檻高,
不早點開始,
未來我要花的氣力只有更多。
於是從2007年的1月,
我開始了一個新的研究領域。
而且,在不放棄性別研究的前提下,
我同時做兩塊領域,
時間的分配、文章的撰寫、
計畫的進行、課程的安排,
在在考驗我的智慧、體力。
每週一、我和陳大牛在中山高上來回,
這是看包包的日子;
週二偶爾運氣好沒有會議,
才能好好念一點書、或者回台北看看父母,
週三到週日,上課、研究、教學、
作法律義工、學校服務、輔導學生
──天啊,要同時照顧學生和照顧包包,
真是很難的工作──
我每日午夜才踏進家門,
兩年來天天處於睡眠不足的狀態,
每每在高鐵上看著飛逝而過的景物,
不知這些辛苦是否值得?是否能改變什麼?
我所積累下來的一切,到底意義在哪裡?
學術、教育、和社會改革,
沒有一個不是緩慢的工作。
我們做了很多,但往往很慢很慢才看得到成果。
在這樣一步一步往前的過程中,
如果沒有愛我的陳大牛和爸媽、以及照顧包包的阿姨,
我斷無法行至今日。
在升等的七份外審意見回來的時候,
我終算覺得這樣的路徑和努力──被看見。
每一份外審意見,我都是噙著眼淚看完的,
有肯定我的法學教育成果的,
有直接說出這幾年我發表路徑是財經與性別並重、
誠屬不易的,
甚至有外審委員每一篇我的文章都看,
都給意見,
並且毫不吝惜給我未來研究寶貴建議的。
那些文字,看得出來是站在高點的人,
對於努力在學術之路前進的後輩,
所給予正面的鼓勵和提攜。
天道酬勤,以前父親諄諄告誡,
但我總是憤世嫉俗,不能理解。
但如今我的經驗告訴我:
人所付出的,別人不見得會說出來,
但其實大家心裡有一把尺,在那些關鍵時刻,
會被分辨、會被知道的。
就這樣,我結束了學術巨塔的第一階段,
申請到Fulbright和國科會的研究獎助,
讓奔馳了五年的身心,進廠保養。
雖然反覆跟包包講了許多次:
媽媽要出國唸書,半年才能回來,
我們可以視訊,媽媽天天都打電話給你‧‧‧
但時間和地理位置對兩歲半的寶寶,
無法產生意義。
出國那天,我下車時,
包包雙手高舉大叫:媽媽、媽媽,媽媽要去哪裡?
我的眼淚奪眶而出,
但忍著沒有回頭,把他留在了爸媽和姨嬤的車上。
我想告訴我的包包:
我必須這麼做,
媽媽需要保養、休息、好好念書,
讓耗損了五年的身心健康起來。
學術的路沒有盡頭,過程就是結果。
包包你今年就要回到我們的身邊,
在你回來前,
請容許我有一些時間,充電。
媽媽在這段時間裡,
有兩場研討會和一場演講,
媽媽計畫寫三篇中文文章和一篇外文文章,
媽媽要讓許多人看見台灣的財經刑法研究、
台灣的性別法學研究。
媽媽還要天天運動,睡足,吃青菜水果,
把身體調養好,
容光煥發的回到我的家人和我的學生身邊,
有滿滿的力氣可以繼續給予、付出、和貢獻。
進廠保養,我期待已久的大修、與大休。
根據學術交流基金會網站上的資料,申請2010 Fulbright攻讀博士獎學金的資格為:(一)申請時已獲得碩士學位,擬於2011年秋季赴美攻讀博士學位者(二)目前已在美求學者,或擬赴美攻讀JD或LLM學位者,均不得申請。另外教育部這邊應該是沒有限制不能領Fulbright獎學金。
請問富爾布萊特獎學金念博士班是否可申請?是否不得和教育部的公費一起請領呢?
老師辛苦了。
雖然不是老師的學生,但從過去聽公費留考講座,還是可以感受到老師對學生的關懷。
休息一下是好事。祝老師在國外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