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9-07 20:32:11草包族
越南+柬埔寨自助行:破壞神
柬埔寨又叫高棉,在刻板印象中 是個極其神秘的國度,至少紅色高棉時期的歷史和許多叫不出名字的歷代統治者,給予的印象就是如此。吳哥其實是這次出遊的重點,曾經的高棉國都,現在的觀光重點,但其所在的省,卻又是柬埔寨第二貧困的區域,很難想像,這又是一個錯置感都市的例子。當一走下飛機,看到的是只有一層樓的暹粒國際機場,是的,已經感覺到了,這肯定是個有趣的都市。
吳哥的眾多古建築和遺跡,都是從荒煙蔓草中被發掘,因為被埋藏太久,很多很多關於建築曾經的風華和歷史,現在聽來卻更像是神話,當地人對這些從樹林中新生的寶藏,也還有很多需要進一步考證和探究的。不少在石壁在門庭上的雕刻,可以從佛教經典和傳說故事中,得到一些解答,曾經到此的中國旅人,曾經寫下的典籍著作,也可以提供一些線索,還有很多被發現的古代文字,還等待考古學家的靈光一閃,因為一段遺失的空白,即使是當地人,也茫然無知。柬埔寨何其幸運,擁有這批另人稱羨、獨一無二的祖先遺產,可又何其不幸,經歷了戰亂、天災,現在眾多的殘缺、破損,似乎是他們所崇敬的破壞神再次降臨。但這還僅只是外觀的建築本體,在建物背後的風華和曾經,除了有一部份是建立在對神的敬畏,是不是還隱藏了這段時間的重大變化?為什麼除了廟宇、藏經閣,在附近看不到應該也有的人民活動的痕跡?那些曾經存在,現在卻都消失的各式佛像,所存在的涵意和雕刻技法,也許也包含了一些當代的秘密。失去了原有的,移入了現代的,感覺不是一總補完,反而是一種另類的破壞,破壞了過往的想像感覺。在柬埔寨有上千名各式的導遊,不知道他們來來去去,進進出出不下百次後,又是否有不同的想法,是否可能有更進一步探索這裡曾經存在的真實。
因為當年法國進佔,也可能是一種幸與不幸。或許幸運的是能更早讓大小吳哥重見天日,減少雨林植物持續對他們的傷害,但也有不幸的是,人的貪念是阻止不了的,應該和吳哥窟共生共存的各式佛像,卻相繼的因各種理由而離開。現在返還柬埔寨自治,也可能是一種喜或憂,住民自治是普世至今的通則,但遺存在吳哥附近的古蹟群,卻沒有表達意見的權利,任憑當時並沒能正視這些祖先遺產珍貴的人群,或賤賣,或傷害,很多事情是發生之後,也來不及後悔了,現在開發觀光,現在引入國際協助修復,可是我們好像也開心不起來。看著崩密列的崩塌石堆,每個造訪至此的遊客,都曾用不止的汗水在上面攀高伏低的,包括我,將你我的印記留存在青綠的石碑上,汗漬的腐蝕,被所有人視而不見。各國的修補專家在有限的時間內,用不同的方式,不同的材料,不同的顏色,企圖拼湊出舊有的可能圖樣,但一個浮雕中,不同深淺色澤夾雜,品質好壞輕易分辨,這種修復是回復還是另一種破壞?
包括塔普倫寺、塔松將軍廟,因為曾經被埋藏在不見天日的森林中,現在的古廟已經和這些原生植物相依相偎,也演變成另一種的獨特。我們或許知道,當寄生在這些廟宇上的黃金樹,不斷生根茁壯,這些古建築遺跡,很可能會被破壞而崩裂。但我們也知道,現在的這些石碑石柱,也是有了這些樹木的根莖,才不致於坍塌、崩落。或許我們該有一些不同的思考方向,所謂愛之適足以害之,現在加諸在其上的種種,會不會就像這些樹木,未來反而成為可怕的負擔,亦或是我們應該學習如何和這些遺跡共存共生。
現在想想,婆羅門教信奉三種神:破壞神、保護神、創造神,對地球上的萬物來說,人類不正扮演這樣的角色嗎?亦或是,他們視為阿修羅,避之唯恐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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