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松濤可不可以游泳
暫且遺忘昨夜啤酒色月沫
夢裡死生的起伏
擱下書頁的鱗片，展望天色
嵐的繡帕，雲初醒的孤獨
群山擦拭的淚水
浸潤鳥聲，春茶舒卷的回甘
我低頭擦拭鏡片的微塵
思索眼前綿延的深淵如何美化

盆地裡早起速食店的招牌
開張檳榔攤光滑的大腿
年輕的摩托車穿越，發送喧嘩的新聞
鉛字下都是想像的耳朵，肉體的廣播
截彎取直的河流太像人生
歲月省略中間，只取始末兩點
一筆帶過的歡樂，視而不見的
崎嶇，在老逝的枕邊
虛無的中年越過堤防氾濫

孤獨的鳥雀披露時光
我清楚地感覺春天的結束
城市輪播的節慶，悲極而喜的音符
流動與我無關的憂鬱
公路迎接一座橋，橋穿過下一座隧道
交換香煙，交換隊形，交換歌德式的膜拜，
沈默的尖塔，島一般相互地凝視
黃昏的手影模擬天空

我還在推敲含意不明的人生
滿城亮起的繁華，讓人耳目俱盲
無人山徑輕易的滑步
都能粉身碎骨的
此時應該寄身在一棵樹裡躲避
還是盛起另一個夢境
回到兒時的岸上，相片裡的父母
我想，松濤可不可以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