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讀著他
初戀的忘憂谷裡
蝶追蝶般，眉眼的飛翔
指纏著指
摸索親密的羅盤
她說，天空太柔軟
容易迷途
要不要……
他的呼吸飽醮著夜墨
身軀像狂草
等不及她翻頁

一枚褪色的吻
符咒似收住她的魂魄
他卸下她的翅膀
讓她只能仰望
弦月的空彈
遠走的一支煙
燻黑她的眼眶
她的唇
無力呼喊窗外的潮聲

他的開場白依然是
肩上哀憐的獵物
妳是我的
連角落裡的瑟縮
背影的淚眼
令人亢奮的美
微不足道的愛
都是

而她對著鏡子輕撫
掌心的消毒水氣味
證明昨日的海市蜃樓
她不過是
被遺忘荒漠
疲累至竭的旅人
腳下骸骨遙指著盡頭
夢早已滅頂
在被自己推落之前

她的倔強背道而馳
他的帆離棄了她
由淺至深的足印
是一種示威
他去唱和他的風
她只要跟著體內的歌聲
就能回到天空的湖泊
留白
或重來

給Una 2007/3/27 0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