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9-17 22:13:27沉風(光靈)
惡魔盒子系列~魔女(下)
放學了，手上拿著剛煮好的熱咖啡，打開電視，坐在那享受。
「咦？語晴還沒下課？」房子就剩我一人，我迅速跑到廚房做了幾件自認有趣的舉動，「先是在你的鹽罐加一堆糖，再在冰箱裡你的牛奶裡面加酒，嘿嘿，這次換妳跑廁所了吧？」
「叩……碰！」門被重重的闔上，一定是語晴回來了！因為只有她才會粗手粗腳的。
我喝著咖啡，看著電視，享受我的下課人生。
她跑進廚房，「空隆、鏗鏘、鏗鏘」，廚具被她好好「玩弄」了一番，然後她端著豐盛的「佳餚」到客廳的桌上來，還從冰箱拿了一罐開了瓶的牛奶，跟我一起看電視。
電視上的主持人又在開黃腔了，「口交、口交」的訕笑，我想語晴聽了後會面紅耳赤吧？，然而她的反應卻出乎我的意料，語晴樂得開懷大笑，剛放進嘴裡的「佳餚」有些還掉了一半在嘴外，很難想像一個外表像美女的可人兒有這種舉動？
「她怎麼聽到粗俗的黃色笑話會笑得這麼開心？」
「她吃了那些特別的佳餚怎麼沒事？」
「她不會醉嗎？」
種種疑竇生出，「妳知道口交的意思嗎？」我好奇的問她，她傻了傻，呆呆的看著我：「不知道。」
「那妳還能笑成這樣？」
「啊就跟著笑啊。」
「嘟嘟嘟………嘟嘟嘟………」應該是她的手機響了吧？可她還兀自對著電視機裡那群說著她不懂的語彙的人傻笑，「妳的手機響了吧？」她又眼神空洞的望著我：「手機響了，怎麼沒人去接哩……」
「啊！」她大叫一聲，我被她嚇了一大跳，忙問：「發生什麼事了？」她卻匆匆奔上樓大喊：「是我的手機響耶！」
「…………」
她上樓的時候，我到廚房巡了一下，她煮菜用的是「糖」，所以誤打誤撞的用對了我掉包的鹽，「她原本想做什麼料理啊？」我不解。
＃
幾天之後，我學到了一招惡毒的整人招式，就是將瀉藥磨成粉，混合著奶油塗抹在語晴的烤箱內部的頂端，這樣一來，當她烤東西的時候，就會沾上大量的瀉藥了。不過，天知道！她居然從此沒用過那個烤箱。
最近換我煮養顏美容的中藥花茶了，當語晴經過廚房的時候，我心裡在想：「快學學我啊！不要再做那些亂七八糟的料理了！」
語晴翻箱倒櫃後、充滿自信的拿了一包透明的塊狀物給我。
「這是？」
「煮茶加冰糖會更好喝喔！」
「原來她還懂得一些中國美食的秘方嘛？那幹嘛平常煮那些怪怪的東西？」我難得高興的接過她手中的冰糖，放了一大把進我的大水壺裡。
當我倒出那壺煮了很久而香濃的花茶時，「咦？顏色好深？怎麼快變成黑色的？」啜了一口，當場傻掉。
「……媽呀……好鹹啊！！！」怎麼會這樣？難道她把鹽巴跟糖搞混了？可是我親眼看見那是顆粒狀的冰糖啊？
「語晴！語晴！」
在我盛怒的呼喚下，王語晴睡眼惺忪的走過來，當我仔細追問那包冰糖時，她拿出來給我看，我嚐了口：「喂！冰糖怎麼是鹹的？」
她仔細看了下才不好意思的道歉：「我看錯了……這包是海鹽……」
我感覺我的頭頂隱約有白霧升起，似乎是腦袋氣炸的徵兆。
「為什麼妳有海鹽？妳又沒養魚，也沒有要用來保養水晶之類的，要海鹽作什麼？」
「海鹽？用來泡腳啊？」
「………………」也許我該發誓今生今世再也不要收她拿來的任何東西，這樣我會活得久一點。
＃
又是付房租的時候，語晴哭著向簡先生說：「媽媽沒有匯錢給我……」簡先生終於被勸退了。
但是一連過了四個月，語晴哭了四次，簡先生的雙頰因為煩惱而消瘦了許多，額頭上也增添許多皺紋，倒是語晴還是開心的作料理，開著她的跑車，偶爾帶男朋友回家住，或是跟著那神秘的第四位室友邀來的一堆「表哥」開車去兜風而徹夜未回，她真的沒有錢嗎？
一次，社區的警鈴大響，那是凌晨兩點、大家都進入夢鄉的時候，我正愁手邊沒有東西可以防身，屋外已經吵得人聲鼎沸了。原來大家都手持棍棒跑出來看，對面的大叔說大概又是小孩的惡作劇，觸動了警鈴吧？社區管理員廖先生還打算糗我要是真的有小偷或壞人闖入社區裡，我這個練過拳的男人可以保護好兩個小妹妹時，他正巧看見語晴拿著武士刀衝出門罵著：「誰按的警鈴？」
「王語晴……妳怎麼有……武士刀……」
「這個？」她提起手中的武士刀，恍然大悟的笑著：「這是我自己做的啦！我是設計系的啊！」
「我看亦禎的作品都是瓶瓶罐罐的，怎麼妳的是這個………」
「要你管……」她返回房間，拉上被子又去夢周公了，剩下我跟管理員廖先生兩人呆立而說不出話來。
＃
語晴住的是二樓的套房，但是她霸佔了一樓的浴室，逼得亦禎的爸媽得去我房間旁邊使用廁所；我們房子的水電使用量很少，附近卻高的嚇人，我知道語晴似乎是用人家的水，又亂調電錶；我們的網路費用很貴，四個人分擔每月還要800多元，語晴說事實如此不容爭辯，大家把錢交給她，她會為我們去繳納；有時網路無法連線，原因是語晴拔了插頭，因為她想要下載速度快一點；電視第四台頻道的錢該付了，語晴不付，她說她很少看電視；我房間旁與人共用的浴室瓦斯很快就沒了，因為語晴的朋友與「乾表哥」來都叫他們用我的浴室；車庫常常無法停進我們小小的機車，因為三分之二被她的跑車佔據了；馬桶有時是油膩的，因為語晴把吃不完的廚餘倒進去，卻從來沒有打掃過；客廳的桌子上常有螞蟻跟蟑螂，因為語晴吃到一半的餅乾跟糖果還放在上面，她說那些是要跟大家分享的；洗衣機常會發出奇怪的金屬聲響，因為語晴洗衣服的時候會忘記把口袋的東西拿出來；如果請語晴幫我們順便洗一下衣服，以節省用水，白的衣服多會變成紅的，而她自己的卻不會；如果突然發現廚房變得好乾淨，連我們各自的廚具跟調味料都消失了，那是因為語晴今天大掃除過；冰箱的一部分若發現東西亂七八糟的堆放，有些還灑出來的，那是我們另外三人的食物，而乾淨整齊的部分是語晴的，仔細觀察的話，她的東西絕大多數是過期的；如果她發現冰箱的布丁或是冰庫的冰棒少了一枝，我們就會召開家庭會議，討論自家小偷的問題，而最後會發現那枝失竊的冰棒屍骸躺在她的垃圾桶裡；有時電視機上會放滿許多精緻的藝術作品，可千萬不要問語晴怎麼做的，她會生氣的告訴你，那些是學長幫她做的，只是用來矇騙老師過關的；平常客廳地板都是髒的，如果我們掃了又拖了，語晴不會發現，但如果你發現有天地板莫名其妙乾淨了，語晴會盯著你說：「弄髒了地誰掃啊？知不知道地板要保持乾淨啊？」；當語晴回家的時候，千萬不要盯著她那身奇裝異服，因為她會以為妳想對她有什麼不軌的企圖，她會露出不信任的眼神斜視；當她打電話跟房東說屋子會漏水的時候，房東不應該馬上趕來，因為她會抱怨房東不經過允許擅自闖入房客的宿舍，她說這是違法的；當她抱怨最近天氣太熱時，房東裝了冷氣，以比行情價還低200元的價錢向她每月收取，她說：「抱歉，我沒說要吹冷氣，我只是抱怨而已，你裝了冷氣是你擅作主張，可是我房子租到月底，你不能拿我怎樣！不然我就告你。」
月底了，她被教授當掉，決定繼續租用這個房間，房東忍耐到極限，終於咬緊牙根，狠下心腸要她滾。
她對所有房客說：「你們都要搬走了，房東準備要趕我們出去，換一批新的房客進來。」
我慌，我訝異，所以我匆匆出去找新房子。
亦禎的媽媽致電給房東問清源由，房東嚇到了，當然否認要我們搬出去一說。
原來一切都是語晴搞的鬼。
語晴終於要搬出去了。
我忽然憶起：「那位神秘的第四位房客呢？怎麼好久沒看到他？記得他上上個禮拜進門後就沒再出來了？難道他死在裡面嗎？」我嚇了一身冷汗，可是我不敢告訴任何人，也不敢去敲門。
＃
找到新房子定居後，已是語晴搬出去後的第二個禮拜，我又回到這裡，想拿點什麼東西走，整棟房子看起來很陰沉。走進房子，卻感受到十足的悶熱，冰箱裡的東西全腐壞了，我想插頭大概被要搬走的語晴拔掉了。廚房的語晴專用瓶瓶罐罐都消失了，但是天花板出現好多以前沒有的蜘蛛網，牆角也有很多壁虎的屍體。
「這裡到底怎麼一回事？」
我害怕著步步後退，一個肉身止住了我。
「你在這裡作什麼？」是房東先生。
「這裡怎麼了？沒人住嗎？我是回來拿點東西的。」
房東先生神情落寞的嘆息，「我不知道，我只記得王語晴搬走的那晚，她的家人打電話給我，說有定時匯款給她交房租，才知道是她自己把錢花光了，才藉口佯稱家裡沒匯錢來搪塞。她也知道我打電話跟她家人談過了，她居然罵我，說什麼你要是真的缺錢，我可以跟朋友借來給你啦！幹麻跟我家人要？你很窮嗎？之類的話，氣得我回去大病了一場……」
「唉……這年頭好人難做吧……」
房東先生陪我打開冰箱，那些腐壞的食物雖然有臭味，但瀰漫的那股臭味似乎不止這些，我們走上了二樓，先打開了亦禎的房間，並沒有什麼怪事，看來亦禎只是回家過暑假吧？但是語晴的房間門卻打不開，「怎麼這樣？門鎖似乎壞了？」
「難不成她走的時候把這些都破壞了吧？」
「真的是這樣嗎？如果是這樣？我一定要告她了！真是倒楣！」
房東先生要上三樓，我尾隨著房東，不過不敢望向第四位房客的房間，但濃烈的惡臭味的確是從他的房間傳來。
「簡先生……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房東先生沒聽到我說什麼，只自顧自的打開門，我大喊：「不要看！」
房東愣了愣，還是看了，於是他罵了句：「他媽的！」
「啊？」
房東指指房內的地板，卻是一包包的垃圾，而且似乎是發爛腐臭的果皮。
「垃圾？」
「對啊！那小子沒交房租就跑回老家去了！說什麼申請到學校宿舍了，我扣下他的押金還虧哩！去他媽的！操！一堆垃圾不丟，好吃懶做的混帳東西！」
儘管房東先生罵了一連串的髒話，我還是放下心中的大石而微微笑了出來。
＃
聽說，那次徹底清潔粉刷房子，虧了簡先生一筆錢，還有語晴的房間，在她走後，開了冷氣又用櫃子卡住房門，就是想讓簡先生有付不完的爛帳就對了！至於她怎麼出去？當然是用爬的，如果要問一個外表弱小的女孩子要怎麼從二樓爬下去？也許看社區錄影帶就能了解。
那晚，社區管理員廖先生和房東簡先生正在檢視錄影機，發現王語晴真的是從窗口爬出來的，只不過那個龐然黑影，只有頭的部分是語晴的臉沒錯，而其他部分卻是滑不溜丟的蛇身。
檢視錄影機的那夜後，簡先生等兩人都被家人帶到廟裡去收驚，還拉肚子拉到脫肛。
房子的清潔人員在語晴的櫃子裡發現一張巨大的蛇蛻，在床底發現了好多小蛇，都被人員撲殺了。
然而，那支錄影帶怎麼找也找不著了，再沒有證據證明王語晴是惡魔的化身……。
(完)
「咦？語晴還沒下課？」房子就剩我一人，我迅速跑到廚房做了幾件自認有趣的舉動，「先是在你的鹽罐加一堆糖，再在冰箱裡你的牛奶裡面加酒，嘿嘿，這次換妳跑廁所了吧？」
「叩……碰！」門被重重的闔上，一定是語晴回來了！因為只有她才會粗手粗腳的。
我喝著咖啡，看著電視，享受我的下課人生。
她跑進廚房，「空隆、鏗鏘、鏗鏘」，廚具被她好好「玩弄」了一番，然後她端著豐盛的「佳餚」到客廳的桌上來，還從冰箱拿了一罐開了瓶的牛奶，跟我一起看電視。
電視上的主持人又在開黃腔了，「口交、口交」的訕笑，我想語晴聽了後會面紅耳赤吧？，然而她的反應卻出乎我的意料，語晴樂得開懷大笑，剛放進嘴裡的「佳餚」有些還掉了一半在嘴外，很難想像一個外表像美女的可人兒有這種舉動？
「她怎麼聽到粗俗的黃色笑話會笑得這麼開心？」
「她吃了那些特別的佳餚怎麼沒事？」
「她不會醉嗎？」
種種疑竇生出，「妳知道口交的意思嗎？」我好奇的問她，她傻了傻，呆呆的看著我：「不知道。」
「那妳還能笑成這樣？」
「啊就跟著笑啊。」
「嘟嘟嘟………嘟嘟嘟………」應該是她的手機響了吧？可她還兀自對著電視機裡那群說著她不懂的語彙的人傻笑，「妳的手機響了吧？」她又眼神空洞的望著我：「手機響了，怎麼沒人去接哩……」
「啊！」她大叫一聲，我被她嚇了一大跳，忙問：「發生什麼事了？」她卻匆匆奔上樓大喊：「是我的手機響耶！」
「…………」
她上樓的時候，我到廚房巡了一下，她煮菜用的是「糖」，所以誤打誤撞的用對了我掉包的鹽，「她原本想做什麼料理啊？」我不解。
＃
幾天之後，我學到了一招惡毒的整人招式，就是將瀉藥磨成粉，混合著奶油塗抹在語晴的烤箱內部的頂端，這樣一來，當她烤東西的時候，就會沾上大量的瀉藥了。不過，天知道！她居然從此沒用過那個烤箱。
最近換我煮養顏美容的中藥花茶了，當語晴經過廚房的時候，我心裡在想：「快學學我啊！不要再做那些亂七八糟的料理了！」
語晴翻箱倒櫃後、充滿自信的拿了一包透明的塊狀物給我。
「這是？」
「煮茶加冰糖會更好喝喔！」
「原來她還懂得一些中國美食的秘方嘛？那幹嘛平常煮那些怪怪的東西？」我難得高興的接過她手中的冰糖，放了一大把進我的大水壺裡。
當我倒出那壺煮了很久而香濃的花茶時，「咦？顏色好深？怎麼快變成黑色的？」啜了一口，當場傻掉。
「……媽呀……好鹹啊！！！」怎麼會這樣？難道她把鹽巴跟糖搞混了？可是我親眼看見那是顆粒狀的冰糖啊？
「語晴！語晴！」
在我盛怒的呼喚下，王語晴睡眼惺忪的走過來，當我仔細追問那包冰糖時，她拿出來給我看，我嚐了口：「喂！冰糖怎麼是鹹的？」
她仔細看了下才不好意思的道歉：「我看錯了……這包是海鹽……」
我感覺我的頭頂隱約有白霧升起，似乎是腦袋氣炸的徵兆。
「為什麼妳有海鹽？妳又沒養魚，也沒有要用來保養水晶之類的，要海鹽作什麼？」
「海鹽？用來泡腳啊？」
「………………」也許我該發誓今生今世再也不要收她拿來的任何東西，這樣我會活得久一點。
＃
又是付房租的時候，語晴哭著向簡先生說：「媽媽沒有匯錢給我……」簡先生終於被勸退了。
但是一連過了四個月，語晴哭了四次，簡先生的雙頰因為煩惱而消瘦了許多，額頭上也增添許多皺紋，倒是語晴還是開心的作料理，開著她的跑車，偶爾帶男朋友回家住，或是跟著那神秘的第四位室友邀來的一堆「表哥」開車去兜風而徹夜未回，她真的沒有錢嗎？
一次，社區的警鈴大響，那是凌晨兩點、大家都進入夢鄉的時候，我正愁手邊沒有東西可以防身，屋外已經吵得人聲鼎沸了。原來大家都手持棍棒跑出來看，對面的大叔說大概又是小孩的惡作劇，觸動了警鈴吧？社區管理員廖先生還打算糗我要是真的有小偷或壞人闖入社區裡，我這個練過拳的男人可以保護好兩個小妹妹時，他正巧看見語晴拿著武士刀衝出門罵著：「誰按的警鈴？」
「王語晴……妳怎麼有……武士刀……」
「這個？」她提起手中的武士刀，恍然大悟的笑著：「這是我自己做的啦！我是設計系的啊！」
「我看亦禎的作品都是瓶瓶罐罐的，怎麼妳的是這個………」
「要你管……」她返回房間，拉上被子又去夢周公了，剩下我跟管理員廖先生兩人呆立而說不出話來。
＃
語晴住的是二樓的套房，但是她霸佔了一樓的浴室，逼得亦禎的爸媽得去我房間旁邊使用廁所；我們房子的水電使用量很少，附近卻高的嚇人，我知道語晴似乎是用人家的水，又亂調電錶；我們的網路費用很貴，四個人分擔每月還要800多元，語晴說事實如此不容爭辯，大家把錢交給她，她會為我們去繳納；有時網路無法連線，原因是語晴拔了插頭，因為她想要下載速度快一點；電視第四台頻道的錢該付了，語晴不付，她說她很少看電視；我房間旁與人共用的浴室瓦斯很快就沒了，因為語晴的朋友與「乾表哥」來都叫他們用我的浴室；車庫常常無法停進我們小小的機車，因為三分之二被她的跑車佔據了；馬桶有時是油膩的，因為語晴把吃不完的廚餘倒進去，卻從來沒有打掃過；客廳的桌子上常有螞蟻跟蟑螂，因為語晴吃到一半的餅乾跟糖果還放在上面，她說那些是要跟大家分享的；洗衣機常會發出奇怪的金屬聲響，因為語晴洗衣服的時候會忘記把口袋的東西拿出來；如果請語晴幫我們順便洗一下衣服，以節省用水，白的衣服多會變成紅的，而她自己的卻不會；如果突然發現廚房變得好乾淨，連我們各自的廚具跟調味料都消失了，那是因為語晴今天大掃除過；冰箱的一部分若發現東西亂七八糟的堆放，有些還灑出來的，那是我們另外三人的食物，而乾淨整齊的部分是語晴的，仔細觀察的話，她的東西絕大多數是過期的；如果她發現冰箱的布丁或是冰庫的冰棒少了一枝，我們就會召開家庭會議，討論自家小偷的問題，而最後會發現那枝失竊的冰棒屍骸躺在她的垃圾桶裡；有時電視機上會放滿許多精緻的藝術作品，可千萬不要問語晴怎麼做的，她會生氣的告訴你，那些是學長幫她做的，只是用來矇騙老師過關的；平常客廳地板都是髒的，如果我們掃了又拖了，語晴不會發現，但如果你發現有天地板莫名其妙乾淨了，語晴會盯著你說：「弄髒了地誰掃啊？知不知道地板要保持乾淨啊？」；當語晴回家的時候，千萬不要盯著她那身奇裝異服，因為她會以為妳想對她有什麼不軌的企圖，她會露出不信任的眼神斜視；當她打電話跟房東說屋子會漏水的時候，房東不應該馬上趕來，因為她會抱怨房東不經過允許擅自闖入房客的宿舍，她說這是違法的；當她抱怨最近天氣太熱時，房東裝了冷氣，以比行情價還低200元的價錢向她每月收取，她說：「抱歉，我沒說要吹冷氣，我只是抱怨而已，你裝了冷氣是你擅作主張，可是我房子租到月底，你不能拿我怎樣！不然我就告你。」
月底了，她被教授當掉，決定繼續租用這個房間，房東忍耐到極限，終於咬緊牙根，狠下心腸要她滾。
她對所有房客說：「你們都要搬走了，房東準備要趕我們出去，換一批新的房客進來。」
我慌，我訝異，所以我匆匆出去找新房子。
亦禎的媽媽致電給房東問清源由，房東嚇到了，當然否認要我們搬出去一說。
原來一切都是語晴搞的鬼。
語晴終於要搬出去了。
我忽然憶起：「那位神秘的第四位房客呢？怎麼好久沒看到他？記得他上上個禮拜進門後就沒再出來了？難道他死在裡面嗎？」我嚇了一身冷汗，可是我不敢告訴任何人，也不敢去敲門。
＃
找到新房子定居後，已是語晴搬出去後的第二個禮拜，我又回到這裡，想拿點什麼東西走，整棟房子看起來很陰沉。走進房子，卻感受到十足的悶熱，冰箱裡的東西全腐壞了，我想插頭大概被要搬走的語晴拔掉了。廚房的語晴專用瓶瓶罐罐都消失了，但是天花板出現好多以前沒有的蜘蛛網，牆角也有很多壁虎的屍體。
「這裡到底怎麼一回事？」
我害怕著步步後退，一個肉身止住了我。
「你在這裡作什麼？」是房東先生。
「這裡怎麼了？沒人住嗎？我是回來拿點東西的。」
房東先生神情落寞的嘆息，「我不知道，我只記得王語晴搬走的那晚，她的家人打電話給我，說有定時匯款給她交房租，才知道是她自己把錢花光了，才藉口佯稱家裡沒匯錢來搪塞。她也知道我打電話跟她家人談過了，她居然罵我，說什麼你要是真的缺錢，我可以跟朋友借來給你啦！幹麻跟我家人要？你很窮嗎？之類的話，氣得我回去大病了一場……」
「唉……這年頭好人難做吧……」
房東先生陪我打開冰箱，那些腐壞的食物雖然有臭味，但瀰漫的那股臭味似乎不止這些，我們走上了二樓，先打開了亦禎的房間，並沒有什麼怪事，看來亦禎只是回家過暑假吧？但是語晴的房間門卻打不開，「怎麼這樣？門鎖似乎壞了？」
「難不成她走的時候把這些都破壞了吧？」
「真的是這樣嗎？如果是這樣？我一定要告她了！真是倒楣！」
房東先生要上三樓，我尾隨著房東，不過不敢望向第四位房客的房間，但濃烈的惡臭味的確是從他的房間傳來。
「簡先生……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
房東先生沒聽到我說什麼，只自顧自的打開門，我大喊：「不要看！」
房東愣了愣，還是看了，於是他罵了句：「他媽的！」
「啊？」
房東指指房內的地板，卻是一包包的垃圾，而且似乎是發爛腐臭的果皮。
「垃圾？」
「對啊！那小子沒交房租就跑回老家去了！說什麼申請到學校宿舍了，我扣下他的押金還虧哩！去他媽的！操！一堆垃圾不丟，好吃懶做的混帳東西！」
儘管房東先生罵了一連串的髒話，我還是放下心中的大石而微微笑了出來。
＃
聽說，那次徹底清潔粉刷房子，虧了簡先生一筆錢，還有語晴的房間，在她走後，開了冷氣又用櫃子卡住房門，就是想讓簡先生有付不完的爛帳就對了！至於她怎麼出去？當然是用爬的，如果要問一個外表弱小的女孩子要怎麼從二樓爬下去？也許看社區錄影帶就能了解。
那晚，社區管理員廖先生和房東簡先生正在檢視錄影機，發現王語晴真的是從窗口爬出來的，只不過那個龐然黑影，只有頭的部分是語晴的臉沒錯，而其他部分卻是滑不溜丟的蛇身。
檢視錄影機的那夜後，簡先生等兩人都被家人帶到廟裡去收驚，還拉肚子拉到脫肛。
房子的清潔人員在語晴的櫃子裡發現一張巨大的蛇蛻，在床底發現了好多小蛇，都被人員撲殺了。
然而，那支錄影帶怎麼找也找不著了，再沒有證據證明王語晴是惡魔的化身……。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