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印象:Oliveira dos Brejinhos之跩牛節(5/4-6, 2012)
人類學家似乎無法抵擋任何可以湊熱鬧的機會。
在讀完Clifford Geertz的「巴厘島的鬥雞」之後,有哪個人類學家敢說自己願意錯過一個出現在眼前的集會盛事?深怕錯過了一個體驗Deep play的機會,就失去了理解當地社會的文化窗口。
在Oliveira dos Brejinhos時間雖然短,卻讓我碰上了當地一年一度的盛事「跩牛節」!
在這個城市待上幾天後,阿洋就告訴我週末即是這裡每年最重要的「跩牛節」。到了這一天,附近所有的牛仔們都會來參加競技,晚上還有Forró 舞會,可說是一年當中最熱鬧的時間之一。
「跩牛」真的是名符其實。比賽規則很簡單,在長約兩百公尺的賽道上,將牛從賽道一端放出奔跑,接著由騎著快馬的兩位牛仔中的其中一位,先伸手抓住牛尾巴,交由另外一個牛仔,在奔跑中用力跩拉牛尾巴,讓牛被跩倒在指定的範圍內,就算成功。
從保護動物的觀點來看,這真的是一項有些殘忍的運動。因為牛隻不僅被以不人道的方式被跩倒,有時還因為牛仔跩拉的力量過大,牛隻的尾巴還被拉斷。但是,這不是巴西人所考慮的。他們要看的就是兩個們如何精采流暢地配合,然後成功地把牛隻拉倒。
因為這並不是一個如鬥雞或是拳擊一般的競技型運動賽事,而是一個技巧展演型的比賽,自然在運動場上沒有太多的驚呼連連。但在場的每個巴西人都相當投入,有些無法上場比賽的人,像是一直照顧我們的Kuo,就對自己非常懊惱,只能在一旁乾瞪眼地看著比賽。
「跩牛」是一個男人的運動項目,上場比賽的都是男性,沒有一位女性。當然,跩得好自然被當成是英雄,但因為這不是競技型的比賽,往往得到最多呼聲卻是跩失敗跌下馬來的牛仔,讓眾人笑笑也不錯。
到了晚上,Forró舞會則是除了Oliveira dos Brejinhos的居民外,附近所有小鎮的居民都一起來同歡。這裡跳的不是森巴,而是巴西東北部的傳統舞步Forró(讀起來像是「否猴」),但實際上缺乏舞蹈細胞的我,其實看不太出來兩者之間的差異。但跳巴西女孩與男孩就像是天生的舞者一樣,音樂一下,就能跳出搖曳動感的舞步,盡情地展演自己。而且這一跳,往往都是邊喝啤酒邊跳到凌晨,巴西人的體力實在不是我這老人家可以比得上的啊!
活動的最高潮其實是一場賓果遊戲。一連三天的跩牛節,最後一天的傍晚,所以來參加的人都可以付費拿到一張已經印好號碼的「賓果單」,然後一起參加賓果遊戲。唯二的獎品是一台已經十年的卡車和一台三十吋電視機,但還是吸引了幾乎小城裡全部的人一起參加。就看當數字一個一個喊出,大家一個一個地在劃掉遊戲單上的數字,心情也就愈來愈緊張。當然,到了最後,少家歡樂眾家愁,大部分的人只能看著幸運兒領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