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印象:湖南菜之雞血丸子
上圖:湖南家常菜之「雞血丸子」
田野中我的報導人有台商與大陸農民工,而這些農民工都來自於湖南省。飲食上,我的台商報導人往往都帶我外食,但我自己卻盡量想辦法和農民工們一起吃飯。文化人類學家往往都相信一個鐵則,和報導人一起吃飯會拉近和報導人的關係,這在我的田野中也一樣應驗。畢竟我和他們的老闆一樣來自臺灣,一開始表面上的恭敬,並不等於我能從他們那邊問到我期待得到的資料。在和我的工人報導人及他們的家庭吃飯前,的確存在一些階級上的隔閡,加上我又不會講湖南話,總覺得自己被他們擋在社會關係網絡的外面。但在和他們一起吃過飯後,可以感受到工廠工人對我態度上的轉變,比較願意跟我講一些他們生活的瑣事與煩惱。
不過,和這些工人吃飯他們也有煩惱,擔心我吃不慣他們的「湖南菜」。湖南菜和「四川菜」、「貴州菜」一樣,向來以「辣」聞名,加辣椒之外還要加「剁椒」,才能讓菜辣得有層次。
和他們吃飯讓我想起我碩士論文田野階段時,和我的風水老師一起吃飯的一些經驗。我的風水老師F先生來自湖南家庭,也是從小吃辣,那時跟著他出田野吃飯,也是吃得頗辣。不過也因為那段日子的緣故,我對於辣的接受程度大大提昇,也讓我在這次田野裡其實對於湖南家常菜辣的程度頗為習慣,也更能享受當中的美味。
上圖:工人中午在工廠餐廳用餐
上圖:報導人配合沒吃那麼辣的我所煮的一「肉絲炒雜菇」
工廠裡工人的伙食雖然不精緻,卻仍是這些工人家庭營養的來源,也維繫著全家人的感情,更表現出每位「移工」(從鄉下移居到城裡的工人)對於家鄉的想念與聯繫。儘管在我做田野的區域裡有很多湖南館子,但工人們對於「湖南味」仍然有自己的一套詮釋。「雞血丸子」就是一例。這道菜混雜了「臘肉」、「雞血」、「蒜苗」、「剁椒」等,味道很不錯,但賣相上就不是能在館子裡上桌的一道菜。可是,對於工廠裡的湖南人來說,這卻是他們心中最能代表湖南的菜色。和他們一起到湖南館子吃飯,報導人看到菜單上沒有這道菜,就開始唸說怎麼沒有「雞血丸子」,可見這道菜對於湖南人日常來說有多重要,對於來到廣州工作的湖南來說更有特別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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