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過地，等於結束了。』
五年後偶然的巧遇，你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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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奇妙的場合，在人聲鼎沸的日式料理店，好不容易等到位置坐定位，落寞的坐在四人位置上，等待已經遲到快半個小時的友人，卻接到友人說被主管請去《喝咖啡》沒辦法一起吃飯。

心想人都已經來了，再埋怨事實也不會改變，只是一個人孤單的吃完這一餐罷了！
『小姐！不好意思！請問這裡有人坐嗎？』帶位小姐手比著空著的位置親切的詢問。
我搖搖頭，接著把菜單交給小姐。

眼神飄向窗外看著來來去去的人們，嘆了一口氣！等我回神轉過頭剩下的三個空位除了正對我的位置依舊，另外兩個空位已經坐了不相識的兩人。
我低頭吃著自己點的食物，感覺氣氛詭異，沒有人開口說一句話，四周空氣似乎冷凍著。
正當我已習慣這樣緊繃的空氣時，坐在我身旁的人已放下筷子以示吃飽了，並且正襟的坐著，眼光正視前方，似乎等待著什麼事情發生。

『錯過地，等於結束了。』
我驚訝的抬起頭來看著說出這句話的你，原本坐在我身旁的她，再也忍不住鎮定地站起身來將我的視線轉移，她沒說半句話接著轉身就走，匆忙的離開了我的視線。

努力的猜測你們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發生了什麼事？想著想著；突然發現自己的糗態，這不是我所能介入的啊！正準備低頭繼續吃著晚餐時，你開口說：
『好久不見！不認得我啊？』
我愣了一下，抬起頭來一臉疑惑地看著你。
你笑著說：『你怎麼可能會記得我呢？不用想答案就已經很明白了！』
雖然感覺得出來，你的眼神有些失落地嘲諷，我還是一臉疑惑地看著你，尷尬的微笑。


接著你娓娓道來我們錯過的一切一切…

我裝作不在意地聽起你說那一段又一段的過往，你平靜地陳述我們的邂逅，像在說故事一般。
『記得大一時我們有一起修過英文課嗎？』
『那個時候我常常在上課的時候偷看妳，有時候我們會四目相對，我就會像做錯事心虛地轉移目光，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每次下課去福利社買午餐的時候，不管怎樣，繞也要繞到妳的視線範圍內，好讓你看到我。』
『期末的時候，老師要我們分組做報告，不管是動態還是靜態，那個時候我這組是用短片的方式，不知道妳記不記得那個擦完綠油精就天下無敵的李小龍？！』
我會心一笑，因為那個角色太強眼了！也讓我見識到其實你有多活潑。

『記得嗎？』你看見我笑，就想急著知道我是不是記得你。
但我還是給予淺淺的笑，你看我沒多大反應又繼續說下去。

『期末考那天，妳好快就交卷了。我們各自在走廊等同學，我見妳跟一個男孩聊天，調皮的從你們面前走來走去。我有聽到你偷罵我，說我沒禮貌，後來我一直在那個男孩後方來來回回。（笑）』
你竟然笑得出來，那個時候有多尷尬，明明知道我在跟人說話你竟然硬是要擠我們之間那一點跟本只有半個人可過的空隙。連說聲借過都免了。

『大二的時候很可惜，我們並沒有修同一堂課，讓我覺得很失望，不過我們常常在校園內會碰到面，只是妳都沒發現到我。』
然而事實上，我都有看見你，或許是在你還沒發現到我以前，也或許是在你發現到我以後。

『可是很幸運地，在大三的時候上下學期我們都有上同一堂課，上學期我們一起上了一堂很堅辛的課，就在星期一的早上八點到十點，星期一是個讓人不管怎麼樣都還處於懶散的一天。』
『而且老師又是超級龜毛過頭，我甚至懷疑他是患有神精病，又特別神經質的嚴苛老師，除了每次上課要點名之外，連位置都安排死死的，每次上課都坐同樣一個位置。』
『我就坐在妳的斜後方，用最溫柔的視線看著妳，每次一到星期一說什麼也要趕來上課，一方面是怕被當掉，另一方面是可以見到妳！』

「這是小說才有的情節吧！別唬我了！更何況一個大學生最怕科目被當掉才是最主要原因吧！」
我不屑的說，一方面感到訝異，一方面覺得懷疑。訝異是因為他說的真的活生生的發生在我的過往記憶裡，懷疑是因為我不相信對等的欣賞！這些全歸咎於這種對等的欣賞在我有生以來從未發生過。

『妳一定覺得我在騙妳對吧！或者認為我在花言巧語騙妞罷了！』
我無耐的搖頭淺笑，總覺得世上真的會有這麼神奇的事情嗎？正當我投以關注的眼神時，你也正投以關注的眼神看著我。這跟本就是個騙局吧！
「抱歉！我還有事！」我害怕繼續待在那個空間裡面對他，因為那些過往雲煙正在我腦海裡不段浮現，我不想去面對壓抑在心裡多年的遺憾。

這樣的離開或許很失禮，畢竟能擁有共同的回憶並不簡單，尤其是回憶裡竟然完全沒有對話，彼此保持距離看著對方，或許曾有想法要越過那道防線，可是依舊沒有人向前跨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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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傾盆大雨害得以為今天是好天氣的我非得在大街上亂竄，為的是尋找一個可以躲雨的地方，我擠入一個有遮雨空間的櫥窗前，看來也有不少人和我一樣，看著天空烏雲密佈想必這場雨暫時不會停了。
原本慶幸著自己好不容易有個完美的假日可以好好休息，這場雨害我的快樂去了一半，更何況是在這小小的空間擠了這麼多的人，實在難受，恨不得有人現在就撐著雨傘把我帶走。

『好久不見！想起來我是誰了嗎？』
『走吧！與其在這裡跟別人擠倒不如讓我請你喝杯咖啡。』
才剛許完願，沒想到馬上就兌現了。只是我多麼希望那個人不是你！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心想：是啊！世界真的很小！
雖然無奈了點，可是想要離開又濕又冷的地方遠遠超過了排斥你的想法。只得跟著你到最近的咖啡廳。

『妳不用覺得尷尬，也不要用敷衍的淺笑來應付我！』
我先是愣了一下，馬上接著說：
「把你想說的，或者上次沒說完的，一次說完吧！」
你開心的笑了，我的內心卻是萬馬奔騰般的激動。

『上次說到大三吧！大三下學期我們有修同一堂課，可是我卻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你。』
當你說出這段話，內心浮現的疑問是：難道是因為如此那堂課才被老師點名快被當掉了還不來上課嗎？

『等到我發現你的時候已經期末了！那天是期末考的前一週，平常沒來上課的都來上課了，因為那天教室幾乎都坐滿了人。』
『我隨便找了個位置就坐下來，快上課時位置幾乎快沒了，我同學來時只剩下我坐的那排中間的位置，那個位置的左手邊坐著一個女孩，我沒發現那是妳。』
『直到我跟同學爭吵著誰該坐裡面那個位置時，妳突然轉頭往我這個方向，那時我才注意到。』

聽到這裡，我的心臟突然快了好幾拍，還好你沒發現，是因為我發現你所以才轉頭望向右手邊。

『我同學就趁我不注意時坐了我原本的位置，心想或許能坐在你旁邊就只有這麼一次而已！妳無法想像那時我有多緊張，盡可能的裝酷，臉上卻掩不住內心的喜悅。』
『那天我們班的女同學傳紙條問我，怎麼這麼開心？是因為旁邊是女朋友嗎？雖然高興但妳卻不屬於我。我還有聽到妳同學來時看我坐在你旁邊就問妳：我是不是你男朋友？那時我聽到更開心了！』
『可是你很無奈的回答不是，後面還加上一句那是沒位置才坐這裡的！』

「不會有女生會惡作劇的回答：是啊！」
我以正常人的角度思考，且若無其事的搭了腔。

『那時候我發現妳的率真！而且上課的時候我們的坐姿竟然一模一樣，不過妳還真像男孩子耶！』
我冷冷的笑了一聲，心想怎麼連這種小動作都記得這麼清楚，看來好像有這麼一回事，不是在唬嚨我。

『下課前我手中早已握著寫好我的名字跟手機號碼的紙條，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遞給妳，後來還是把紙條放進筆袋，現在想起來蠻後悔的！』

你是敘述那麼細微，這些記憶不知道有帶給你什麼困擾沒有？就我本身而言跟本沒力氣去跟這些記憶奮戰，我沒有勇氣享受遺憾美。反而羨慕你現在能跟我侃侃而談地說出來，這表示你一定下了功夫整理過去沒有處理好的遺憾。

『大四的時候我們修了一堂課，第一堂課老師就叫每個來上課的人上台談談為什麼會選了這堂課，那時候我第一次認真的聽妳說話，雖然聽得出來聲音在顫抖，透過麥克風的聲音或許也有些失真，可是妳那時的聲音一直在我腦海裡。』
無可否認，那是我第一次面對這麼多人站在台上說話，所以我很緊張，用最快的速度說完我要說的話，並且回答老師的問題。當然我也發現自己的聲音抖的很嚴重，甚至覺得自己有點愚蠢。

『我曾試著從班代手中的名單裡找尋妳的姓名，還偷偷抄下妳的手機號碼，可是我跟本沒勇氣打給妳，更怕妳會因此討厭我。』
『在那學期結束之後，我再也沒見到妳，心想我們就到此結束了吧！沒想到竟然會在偶然的機會下，遇見妳。（笑）』

「那你還可以若無其事的跟我聊天真是不賴啊！」
我有些失控的說。

你驚訝的看著我，於是我將視線移開，沉澱原有的衝動、整理思緒。我覺得呼吸困難，你的雙眼從我說完話後一直盯著我，好似要把我看透，我開始有些急燥地想逃，當時我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人家說不管發生什麼事，最真的反應來自於人的心跳，它會告訴你心裡最真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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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避開你的視線開始不由自主的說話。
「在料理店巧遇的那天，當你脫口說完話，我抬起頭看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經認出你了。」

「大一上英文課時我也會偷偷看你，甚至為你從我身邊繞過而感到高興。我也永遠記得當我看見你演李小龍的畫面時，笑得有多開心。我甚至無法想像你竟然是如此活潑的大男生，因為印像中你總是一臉酷酷的樣子，可是你笑起來卻是出乎意料外的陽光燦爛。」
「不過期末考那天你在我跟別人聊天時，硬是活生生的從我面前擠過去，我是有點生氣。」

「我也知道我們常常在校園內會碰到面，只是誰先誰後而已。」
說到這裡，我瞄了你一眼。你的眼神好像對我說的內容感到不可思議，還帶點驚訝的表情，可是卻掩不住你的笑容。
接著我的眼睛又飄向別處，打算繼續說下去。

「大三上學期那堂不是人上的課，我知道你就坐在我斜後方，所以上課時我覺得兩個小時都過得很緊繃，不過你常常遲到，都是老師開始上課了你才來。而且你同學的腳不知道是太長了還是怎樣，每次都喜歡踹我的椅背，有好幾次我都想轉頭罵人。」

「下學期那堂課，或許你是真的沒注意到我們上同一堂課吧！因為你竟然翹課翹到老師點名說你快被當掉了還不來。」
你聽到馬上提出疑問
『妳知道我的名字啊？』
我點點頭，停頓了一下。

「在你還沒坐在我旁邊位置前，我就已經發現你坐在同一排最右邊的位置，我也知道你跟同學在爭論誰要坐在我旁邊的那個空位上。那一天上課的內容我完全不記得，只記得我同學一坐定位就開口問你是不是我男朋友這個問題。」
「很巧的是那天下課前我手中也早已握著寫好我的名字跟手機號碼的紙條，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遞給你，最後還是提不起勇氣，窩囊地把紙條放進口袋，」

「至於大四的那堂課，記得我同學有跟我說你寫字有多潦草，還是寫自己的名字，我同學為了要把名單打成表格，還特地打電話詢問你。」

「我有想過要抄你的電話，但是怕自己會越過那道防線，不過…我有趁同學在忙著其它事情時，順手偷看你寫的期末作業。（得意）」
『不公平！』你忿忿不平地說。
「那你偷抄我電話就公平嗎？」這是在我說這麼多話之後，挑眉正眼目視你。
你沒回答，不過一臉沒輒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我淺淺的笑，然後深呼吸。好不容易面對著你把這些話說出來，一方面原本遇見你的鬱悶一掃而空，另一方面覺得那個遺憾已經隨著我說出來的話慢慢消失不見。

「可是…就如同你說的：錯過地，等於結束了。」

這時咖啡廳正撥放X-Japan的Tears。
Sand of time will keep your memory
Love ever lasting fades away
Alive within your beat less heart…
雖然我並不想就這樣結束了，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再濃烈的感情也會隨著時間一點一滴轉淡，說不定到最後就會消失在記憶裡，直到下一段邂逅。

我們一直沉默到歌曲結束。
心想：所謂曲終人散就是這麼回事吧!



『既然錯過了，不代表不能重新開始。更何況根本還沒開始，願意試試嗎？』
我瞪大著雙眼看著你，你的眼神透露出堅持。
『我不想再錯過了！』
你果斷地說。

我給你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我也明白不想再錯過了。


緣份還真是個會捉弄人的愛神，
看似已經過去地、失去地、好像再也回不來地，
竟然會突然大迴急轉彎來個愛情大冒險。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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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浪漫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