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6-22 13:41:59奧麗鬼

如黑髮般寧靜的殘缺

男孩從漫畫裡走來,
笑笑地坐在床邊看著女孩因驚嚇過度而發愣的臉。

男孩說:「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只是出現的方式很不一樣。」
女孩心想:這樣的出現方式任誰都會吃驚吧!

接著男孩又說:
「妳被我這個從漫畫裡走出來的完美男子弄迷糊嗎?
好不容易咀嚼著妳的意識來到這,
可是等妳腦海裡的一切完全被我吃掉後我就會消失,
妳也不會擁有這段記憶,
這,只是個夢。」




初夏的陽光一點都不迷人,刺眼地可以,
雙手揉著因熬夜而有些睡眠不足的雙眼,看著床邊,
『原來是個夢!』 (笑)
詭譎地是夢清晰記在心裡不偏不倚,
只是這是個可笑的夢,對一個從不看漫畫的女孩來說!
大大的打了個哈欠,伸了一個懶腰。

倏地,一道刺眼的白光不知道從哪來的,讓女孩睜不開眼,
再度張開雙眼時,
有個人笑笑地做在床邊看著女孩因驚嚇過度而發愣的臉,
女孩心想:我還在夢裡嗎?這張臉...

男孩說:「妳又大驚小怪的!這不是第一次了吧!」

女孩顫抖著身驅凝視這個在前不久出現在夢裡滿臉笑的男孩。
這是個不算太熱但也不至於讓人發抖的初夏啊!
怎麼他的笑讓女孩感到心冷?

離開投在男孩視線上的雙眼,
轉頭望著窗外刺眼的陽光,
接著又望向床邊,什麼也沒有。
感覺心裡有個地方突然空虛了起來!
到底少了什麼?



夏天的陽光也讓人腦袋變得遲滯了嗎?
怎麼連個句子都想得胡裡胡塗,
更別說什麼擱在心裡那些目前無法用言語解讀的情感。
女孩心裡這麼想著。
以至於懊惱地趴在咖啡廳裡角落。
還有,心裡那一抹空虛到底是怎麼回事?


「嗨!我可以坐這裡嗎?」似乎從遠方傳來這麼一句話
女孩抬起頭來,
有個男孩笑笑地站在桌緣看著女孩因驚嚇過度而發愣的臉,

等等,這是何等熟悉的反應。
女孩心裡如此想著
但是不管再怎麼想也不會有答案。

男孩不等女孩回答,便逕自坐了下來,
「整個咖啡廳位置都佔滿了!外面太陽又大,請妳行行好讓我坐這吧!」
此時邊聽著男孩說話的女孩,邊環視著咖啡廳,
原來只有她是一個人。
於是又懊惱了起來,
男孩見女孩一臉苦情便問:「我坐在這兒讓妳很厭惡嗎?」

只見女孩搖搖頭,
視線盯著手提電腦螢幕上文字檔閃爍的游標。
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便抬起頭來正好與男孩四目相視,
男孩笑笑地望著女孩的臉,
有一刻女孩的心像是被揪結一般,但這感覺又倏地消失,
好像不曾存在過。

接著男孩說:
「妳被我弄迷糊嗎?好不容易咀嚼著妳的意識來到這,妳卻只會發愣。」

女孩睜大著雙眼看著這個坐在面前的男孩,
無法言語。

「親愛的,這是我給妳的第三次機會,讓妳留住我,
不要只是發愣好嗎?」男孩絕望地說著




女孩這才真的從夢裡驚醒,雙手摀著臉,
眼淚從指縫裡洩流而下。
想起二十年前一個即將離開台灣要飛往紐約,比自己大十歲的兒時玩伴,
女孩在男孩離開時對男孩說:『我長大以後要做你的漂亮新娘子哦!』

十八年前,男孩早就離開人世。


男孩留了一封信給女孩,
信裡是這麼寫的:

親愛的:
妳像是個從漫畫裡走出來的完美女子,
好不容易咀嚼著妳的意識來到這,
可是等妳腦海裡的一切完全被我吃掉後我就會消失,
妳也不會擁有這段記憶,
這,只是個夢。
但,我希望妳能在腦海留住我。



女孩說的話沒有實現。可是男孩永遠會在她心裡,
填滿那一抹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