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3-04 21:22:26羅霏

小說《第二十七天》


台北 萬華 板橋 樹林 鶯歌 桃園 中壢 埔心 楊梅 湖口 新豐 竹北 新竹 竹南 後龍 苗栗 通霄 銅鑼 苑裡 三義 大甲 后里 清水 豐原 沙鹿 台中 彰化 員林 田中 二水 林內 斗六 斗南 大林 民雄 嘉義
  
三十六站的距離
  
二百一十km的思念。

    

(Ⅰ)
  才剛考完土風舞期末考,一臉紅潤潤的我,坐在學校餐廳裡想著下一節課的作業,「頂真。嗯,妳寫了沒?頂真、頂真……啊!有了!」


  看著專注看電視的他,眼睛一陣受潮。無聲無來由。
  「妳怎麼了?不要哭啦!我……我不看了好不好?」他一臉手足無措。
「都是妳啦!眼淚傳染給我了。」我抹去他眼角的淚珠。「可是明天你就不在台北了。」「傻瓜,二年一下子就過去了。妳看,三六五乘以二,只要七百三十天而已。」


「妳看:我的頂真:『你去當兵,當兵在外地,外地是嘉義,嘉義不是台北,台北沒有你。』嗯!有頂真又有回文。」
  「哎~愛情的力量!」朋友把頭搖得像波浪鼓。



(Ⅱ)
全台北的機車漫地飛舞,我聽著聽著,也許下一秒鐘,熟悉的聲音會驚喜的低鳴在耳後。


「轟~隆隆隆~」遠遠地,就聽見他來了,我迅雷不及掩耳的載上安全帽,跨上後座。「快走!快走!好丟臉,好像在耕田。」
「ㄟ~全台北有誰騎的機車外表是機車,音效是耕耘機的。這叫特別。」


「妳瘋啦!在馬路上發呆,找死呀!」沒有熟悉的聲音,只有一錘烏煙瘴氣打向我。




(Ⅲ)
「叩!叩!」這個時候,會是誰?難道……


門一開,他堆著膩死蜜蜂的笑容。「surprise!」左手一碗蝦球粥,士林夜市的;右手一杯花生豆花,也是士林夜市的。「有沒有很驚喜呀!」
我點點頭,笑著迎著蝦球粥和花生豆花進門。雖然是這個星期第五個一樣的驚喜,我還是一樣感動。


「學妹,要繳這學期的瓦斯費,一共五百元。」

  


(Ⅳ)
頂著滿天的沉默,又來到國立藝術學院。無止盡的表演,無止盡的報告;無止盡的十點半散場,無止盡的怕黑,在偏僻的台北近郊。


「嘩~我來接妳了,有沒有很感動?」我關上淚腺的柙門。「你真的嚇我一跳耶!不是叫我自己坐公車嗎?」
「我怎麼捨得讓妳這麼晚坐公車,怎麼放得下心?除非我是公車司機!」柙門上又加了二道鎖,滿水位了。


「摳~隆!」投了12元,坐上223公車,夜風吹得我頭痛,猛地,沙子跑進去眼睛了。




(Ⅴ)
  「叮咚!」「歡迎光臨!」

我拿著大燒包和熱狗大亨,喝一口他拿的重量杯。
「我以後一定要住在台北!」我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
「因為只要台北到處都是便利商店,24小時都買得到東西,嗯!就這樣決定了!」 我自言自語的解釋。
他笑著。


「嗶~一共是10元,收您500,找您490元。謝謝光臨!」




(Ⅵ)
半夜2點,仰德大道上的車子塞得興高采烈,陽明後山的攤販擺得井然有序。難道只有陽明山的元旦才叫做元旦嗎?


我貼在他耳朵旁「你看,那個辣妹裙子好短,還開前叉耶!那個男的皮褲會反光耶!看他的褲子,就可以看到夜景了嘛!哎喲~那一對情侶重疊了耶!哇靠!他把舌頭伸進去了!還有,你看!那女的把手放哪呀?」


『台北的夜景/璀璨的不是燈火/而是心情!』朋友的小詩,我抬頭看了看沒有月亮的天空,十分贊同。






(Ⅶ)
「請你稍待一會兒,任立渝將告訴您明天的天氣。」


  「我告訴你哦!認識你以後,我才認為嘉義這個地名不只是個地名而已。」我認真的眨眨眼。
  「可是嘉義人比台北人熱情、忠厚、講義氣多了。我不喜歡台北,功利主義,都在互相利用。」他皺著眉頭。
  「那你以後要住哪?」我嘟起嘴巴。
  「當然是台北了!因為娶妻隨妻啦!我乖不乖?」我摸摸他的頭,回給他一個陽光飽滿的笑容。


  「台北,11至13度,雨天……嘉義,14至16度,雨天……」

 


  
(Ⅷ)
  狂妄的熱風,吹得前面的裙子要飛不飛的,像隻折翅的蘋果綠蝴蝶。
  「喂!你看什麼?作業寫了沒?就排比呀!」


  情人節的那一天,車子特別的少,不再隆隆叫;路燈昏黃昏黃的,大安森林公園的樹也忽然茂盛起來。我躺在他的臂彎裡,看見他深不見底的雙眸沉澱著我的影子。耳朵傳來的是旁樹忽遠忽近、忽大忽小的呼吸聲,我們二個人的嘴角都漾起了笑紋,一波又一波。
  情人節的那一天晚上,沒有月亮和星星。


  「我排比寫的很棒哦!『你手指的溫度不在我身邊,你嘴唇的觸感不在我身邊;你笑聲的綻放不在我身邊,你情話的編織不在我身邊。你的人不在我身邊,我的心也不在我身邊了。』怎樣,不錯吧!」
  「唉~」「愛情的力量!」我接下去朋友要說的話。



嘉義
民雄 
大林 
斗南 
斗六 
林內 
二水
田中 
員林 
彰化 
台中 
沙鹿 
豐原 
清水 
后里
大甲 
三義 
苑裡 
銅鑼 
通霄 
苗栗 
後龍 
竹南
新竹 
竹北 
新豐 
湖口 
楊梅 
埔心 
中壢 
桃園
鶯歌 
樹林 
板橋 
萬華 
台北



  三十六站的距離,四小時的光陰。

  二百一十km的思念,二年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