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1-16 04:01:05阿堯

happen to be的自動車禍

大概幾次的車禍經驗都是自動自發、不假他人的。

在這個莫與人交、凡事獨善其身的現代社會裡面,遭遇突如其來的碰撞,大概是成就邂逅的最好方式之一吧!但極可惜的,我天生怯懦,大多時間都悶著頭快速行走,要不就是大包小包提著背著狼狽不堪,很少有那種反省關照己身的機會跟動力。跟人相交成為了城市步行經驗的一種難能可貴,偶爾這種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成為都會生活的一種驚奇、一種難得的體驗。

一年夏天我在黃沙滾滾的羅斯福路上滑了一跤,車滑了,用雙手還有右腳在地上磨了一大片血跡,害我打滑的摩托車竟毫無知覺的揚長而去……,摩托車壓著我的下半身以下動彈不得,過往的車輛是川流不息大江東去,我無力的在速度急速流動的馬路上匍匐爬行,平日的千里快速馬成了泰山千斤壓頂,好不狼狽。那時,一個上班女郎騎著紅色小五十從我身邊經過,「你還好吧?」,大概是太痛了,我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口,「小心一點喔!」,就這樣她捲著那股紅色旋風翩然離去,我繼續爬行…爬行……。

幾年後。總算到了木柵。一個下著大雨,整個城市都顯的無能為力的午後,從木柵回到市區。在那個有名的下坡路段,也許是同一個煞車失靈,連同一杯珍珠奶茶,我掐倒在後無來車的大雨路上,滑出長長星火的車體,滿地的珍珠和鮮血,太過富有革命的象徵意涵了!我磨破一件雨衣,傷了一隻完整的胳膊,血漬染上雨水,奶溢混著血跡,23歲的青春太過於華麗。我趴在大雨的路上,突然警覺倒是付出了多少的力氣才到這裡,傷口是裂開了,鮮血開始噴射。

我想念你,以及過去。

最令人無法接受的大概就是因為鐵男躲避球而發生的車禍了吧。

那個剛剛要下起小雨的晚上,因為車速嚇到了一個「小心女生」,在我聽到尖叫轉過頭去時,三台車已經因為我撞在一起了。我好想說這根現代經驗有什麼關係,但是我說不出來,這是我的逃逸路線嗎?

在急診室裡面,我完好如初的呆看著別人傷口滲出血來,一塊肉就這樣掉出來,急診室,「空間就是權力」,真是讓人無能為力。警察局裡面,我甚麼話也不想說出來了,晚上九點半的自動車禍,警局時鐘壞掉,一直停在午夜十二點,動也不動,真是太過於弔詭諷刺的隱喻了。大概就是什麼都不想說,卻什麼都要說。什麼都沒做,卻什麼都有錯。什麼都可以,卻什麼都不可以……的狀況吧,等待計程車救援的同時,天空突然下起細雨,happen to be的自動車禍像極了任何爛電影裡面的佈局。

在這個步調快速,充斥著流動景觀,流洩著耳語的都會裡,期待著與誰心有戚戚、和某人心有靈犀,卻總是凡事及身不及心很難刻下什麼痕跡。有一個下午,我立志要找出自己的逃逸路線,建立自己的意義,那種革命式的奇想卻總是往往靈光一現,就銷聲匿跡。如果車禍都可以happen to be,那是不是可以凡事也行not afraid to be 。傷者留下的電話我始終沒有打,(也是我完全沒有道歉的感覺吧),那就這樣吧,有緣千里來相會

相片是a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