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7-05 03:16:20阿堯
和無聊人生的對話記事本
大概是這樣的。長成到了某個階段,成熟到了那個程度,把人生活到某種理所當然的時機,好像什麼都塵埃落定似的。沒有什麼值得大悲大喜,沒有什麼是喜從天降,所有的大起大落都變的那樣理所應然,沒有什麼信仰好去膜拜,沒有什麼偶像好去崇拜,沒有什麼喜樂值得喜出望外,亦沒有什麼人足以寵愛。一切的生老病死都變的那樣稀鬆平常,生命中的相聚離開也禁不住太多的感慨,什麼都能看開。
這樣的話,活著死了其實沒有天讓之別。
大概是什麼東西都很難有個超脫跟完滿,也可能是所有蓄積都得不到淋漓暢快的釋放,所有野心都沒法被功德圓滿,沒有出口的跟著迴圈轉,其實是一種能量的自我消耗,怎樣的追求跟寄託都難以成就主體幸福的圓滿,越想爬上置高點就越發自己的不足顯,最後才什麼都看透。「本來就是這樣啊」,B一派天真的這樣告訴我。這是不是「知足常樂」另一種解釋跟歪讀?
抱怨「無聊人生」變成了國民新生活運動。
幾個我的朋友開始抱怨或是看開這樣的人生。
0是晚熟的青春期青年,他的青春期經歷在青春期之後才開始,更精確的說他在生理青春期過後才又經歷了一次心裡青春期的那種焠練,過老的軀殼跟太young的靈魂,格格不入亦blue成為了弔詭的結合,看見他,我會有一種活死人的感覺。而0也持續的活在那種確認自己看開又放不開的生命循環張中。沒有什麼好不好,我還相當羨慕他看得很透徹自己,雖然我們只有二十幾。
相較於0而言,A是另外一種典型。A活在那種轟轟烈烈、風風火火的生命circle當中。但是那種飛蛾撲火的性格在最近發生在A身上的大小事中,又受到了相當程度的打擊跟動搖。A發現自己不想變成自己覺得的那種人,下定決心想要變成另一種人格、發展另一種命盤。大概就像是攜帶對的世界在身上的佟振保想要改種另一種玫瑰居家,但卻又格格不入難以適應吧。A發現自己根本作不到自己極力想變成的那種人,A在大馬路邊打電話給我,放聲痛哭,既轟轟烈烈也相當風風火火的,A還是A,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另外一種法輪常轉的典型是「嘲笑愚蠢人生」的悲觀(還是樂觀?)態度。素為蒙面的研究所學長兼新聞台達人大概就是在這樣的態度下渡過幸福人生。當一切的看的太開了,一切也變的無所謂,採取一種過激道家的無為觀點,一切的無常也變的很愚蠢,反正也沒有什麼好期待的,但活下來的目的也好像一直在期待些什麼。有時候我在猜,這是不是一種佛洛依德式的拒認心裡態度(disavowed),太過於在乎了,才會顯得太不在乎,太過於想望了,才會裝出不是很想望。
相對我們這些凡夫俗子,哲學家也採取一種悲觀的嘲諷態度,只不過哲學家的詮釋可以高超一點。哲學家拒絕承認有什麼出神入化的關係禁的起考驗,對哲人來說考驗本身才是證成幸福人生的必要條件,他們拒絕承認什麼完整的圓滿,但卻又相信只有在經歷試煉之後才可以達到完足,所有的和平共處只不過是不值一哂的皮肉幸福,皮囊之下,一片荒涼。哲學家的悲觀來自於悲劇性格導致的人間失格,哲學家不信任什麼將來的永恆,他們只用正典證成自己的正點人生。
我實在不願意承認人生的悲觀,同時我也不想要踩在什麼點上去嘲笑或是嫉世憤俗一番,某種程度我犬儒的相信人生是值得崇敬的,儘管事實好像不是如此。而關於這一陣子發生的人生大事好像逼的我不得不這樣想,「永恆」的定義似乎應該定義成一種永遠的不確定跟恆長的否定,庸俗的人生轉喻大概就是列車啊海水啊或是搬家之類的小故事大啟示了。每每想到這樣就挺令人難過的,難過到不想再作堅持什麼努力,但林亦華說呢「性格決定命運」,你可以作命運轉輪下的顧曼楨,也可以作手執金鎖的曹七巧,當然也可以作不喜歡輸的劉文聰,或討人厭的林安娜,大概這樣吧。我想事實上哪那麼簡單,當七巧或是曼楨,當世鈞或是振保,安娜或文聰,很多時候都不由我們決定啊,對手如果是白流蘇我也不好堅持一定當黃志中啊!不是說the show must go on嗎。
而我對幸福人生的確是沒什麼信心,但性格決定命運,也只好小心翼翼苟且的再多活一天,說不定明天就會有什麼改變也不一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