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2-14 07:00:46

《咫尺天涯》28

  兩人隨意騎著單車,在家附近繞來繞去的。
  晚上的風,有點涼,細心的芷晴在出門之前早就特別叮嚀天霖要多加件外套,但天霖卻一副「老媽子囉嗦死了!」的表情,不太願意穿外套,芷晴費了一番工夫,好說歹說的才把外套披上天霖的肩膀。
  「好像還真的有點冷ㄟ……」天霖不禁打著哆嗦。
  「我就說吧。」芷晴一個轉彎,輕鬆地避過地上的坑洞。
  騎著騎著,兩人不經意的騎到了一所小學。晚上的小學校園,就某種角度看來有種陰森森的感覺,但就另一種角度看來,又有一種懷念小學時光的感覺,芷晴就是以這種角度去看這座小學的校園,因為這裡是小朋友們快樂嘻戲與認真學習的地方,芷晴不想刻意把它看成陰森森的感覺,除非出門之前有看過鬼片。
  芷晴開始沿著校園的圍牆騎,天霖隨後跟在芷晴後面,芷晴放慢速度,好讓後面的天霖能夠跟上來。
  「我以前就是讀這間呢!」芷晴開心地說著。
  「是喔……」天霖點了點頭,隨即說道:「現在想想小時候,妳一定有著很快樂的回憶吧?真好!我都沒有……」
  「你才不是沒有,你只是忘記了。」
  「也對。」
  芷晴多麼想對現在的天霖說:「以前,你就是我暗戀了兩年的同班同學,就是因為有你的存在,讓這所小學變得有如天堂一般美好,讓我每天都期待著上學,期待著跟你見面……」
  但芷晴不想說,因為現在的氣氛相當浪漫,如果讓他把所有的心思花在努力回憶,還有如何幫助失憶患者恢復記憶……諸如此類的事上,那就浪費了這個舒服的夜晚了。
  但最主要的是,芷晴怕天霖一下子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騎到了學校的後門,芷晴停了下來,因為她發現了一件好笑的事,就是後門沒有鎖起來。
  「呵呵!看來學校還沒有換過警衛,會忘記鎖門的大概只有王伯伯吧!」芷晴不禁失笑。
  天霖停在芷晴身邊,看著芷晴一臉懷念小學時光的表情,突發奇想地說:「要不要進去?」
  「啊?」


  芷晴與天霖在操場的紅色跑道上走著。
  「你知道嗎?」芷晴輕踢著地上的小石頭,微笑:「小學的時候,我最最喜歡賽跑了!」
  天霖靜靜地聽著。
  「但是,有一次在比賽班際賽跑的時候,地上很滑,我一不小心跌倒了,當時我心裡就想:『完蛋了!我如果再不站起來,比賽一定會輸的!』雖然是這麼想著,但是我腳痛到根本連站都站不起來,當時……我心裡很慌,隱約聽到在旁邊加油的同學大喊:『快站起來啊笨蛋!』也看到要跟我接棒的同學那緊張的表情,雖然很想趕快站起來,但是我辦不到,也沒有人來幫我……」芷晴說著。
  「那……那後來呢?」天霖。
  「後來……有一個男生,不顧裁判的阻止,硬是衝到我身邊,扶我起來,就這樣一直扶著我走,走到要跟我接棒的同學面前,讓我伸出手把棒子交給他。當然,後來比賽輸了。
  那個男生很溫柔的安慰著我,說比賽輸了不是我的錯,是跑道太滑的錯,他要幫我去揍跑道一頓,呵呵!」
  芷晴說到這,看著跑道,有些傻傻地微笑:「比賽摔了一跤,腳真的很痛,後來,我去看醫生,才知道我的腳骨折了,必須打上厚厚的石膏,所以走路變得相當不方便。
  當時我們的教室在6樓,對於腳上打著石膏的我,是非常殘酷的6樓,第一次爬6樓的階梯需要將近半小時,那天我遲到了,被老師罰抄課文五遍。」
  「老師也太不講理了吧!」天霖聽到這裡,稍微有點生氣:「他難道沒看你腳上包著這麼大包的石膏嗎?」這麼大包……說得好像自己親眼看過芷晴腳上的石膏一樣。
  芷晴笑了笑,繼續說道:「那個男孩子一開始說要幫我抄,但我怕老師認出筆跡,所以堅持自己抄,抄得我手痠死了。
  所以隔天,我特地提早半個小時到學校,但是當我走到校門的時候,我看到那個男孩站在校門口東張西望的,不知道在等什麼。於是我走過去問他:『你在這裡幹嘛啊?』他看到我之後,很開心的說:『我在等妳呀!從今天開始,我要每天扶你上樓梯!』」
  天霖無言。
  芷晴繼續沈浸在自己的回憶裡:「他果然真的每天早上都在校門口等著我,當時的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居然一點也不會不好意思,就這麼每天讓他扶著我上下樓梯。
  就因為這樣,我跟他在交往的緋聞居然班上漸漸傳了開來,同學們都自然而然地把我跟他湊在一塊,還說什麼:『女生愛男生,羞羞臉!男生愛女生,不要臉!』」
  「為什麼男生就是不要臉?」天霖疑惑了。
  「我哪知道。」芷晴也無法對這一句童言童語作出合理的解釋。
  走在跟當年一樣的跑道,說著自己當年的故事,芷晴就像是坐了時光機回到從前似的,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個男生還滿不錯的嘛!」天霖頗為讚嘆當年幫助芷晴的小男生。
  「是呀,」芷晴抬頭,看了看天上的一輪明月,輕聲說著:「所以後來……我愛上了他。」


  我愛上的這個小男孩,就是天霖你呀!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