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11-21 00:00:44

《咫尺天涯》24

  兩人在餐桌上對坐著,默默的吃著早餐。
  為了一隻死蚊子,害得還沒作好心理準備要去面對天霖的芷晴,不得不提早去面對他。想當然爾,要在這頓早餐中打破沉默是相當困難的。
  雖然……芷晴之前常常跟幻想中的天霖共進早餐,但是現在,這張天霖的臉,這麼真實的呈現在她的面前,感覺總是有點……怎麼說?奇怪、不知所措,總之芷晴無法用正常的態度去面對這個正在跟自己一起吃早餐的天霖。
  就是覺得不太對勁……現在這個人,跟天霖長得那麼像,不可能沒有原因的吧!也就是說,眼前這個人……一定跟天霖有某種關係。
  芷晴吃著早餐,突然驚訝地發現,這個人的手臂上,有一小塊形狀不規則的胎記,雖然說是不規則,但芷晴可以認得出來,這塊胎記的形狀和位置,跟天霖手臂上的那塊胎記一模一樣!
  芷晴並不作聲,因為她實在不知道這種事該怎麼開口。
  或許是巧合吧!可是會有這種巧合到不行的巧合嗎?
  才剛起床,精神還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無法作出仔細的思考,只知道動手和動嘴吃著早餐,一邊偷偷打量著,這個跟天霖相似度100%的男人。
  可以說是完全食之無味。
  「對不起……早餐做得不太好,有些地方燒焦了。」
  「不會。」芷晴完全沒心思去在意口中那塊焦到有些苦味的炒蛋。


  吃完早餐後,芷晴隨便找個理由跟天霖說要一個人出去走走。
  一開始天霖還不怎麼放心,芷晴只好努力地裝出一副精神飽滿的樣子,直說:「沒事!沒事!」的,天霖才放心地讓芷晴一個人出門去。
  芷晴看似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有意無意地走到了跟小霖一起吃饅魚飯的那個公園。
  隨便找了張長椅坐下。芷晴閉起眼睛,微微抬起頭,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任隨涼風輕撫她的臉頰,張開眼睛看看晴朗的藍天。這裡的環境很容易讓人靜下心來思考事情。
  唉~~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是現在的感覺怎麼會變得那麼奇怪啊?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芷晴努力地想要釐清事情的順序。
  本來是很期待幫小霖拆繃帶的,因為從來就不知道他長得什麼樣子,想說拆掉繃帶之後就可以看見小霖的廬山真面目,可是……拆掉繃帶之後,我傻眼了,因為我看到的竟然是天霖的臉,有一瞬間……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好像時光倒流一樣,回到天霖還沒有死的時候,但隨即又意識到,那張有著燒傷痕跡的臉,應該是小霖的,可是我卻無法將天霖和小霖連繫在一起,我亂掉了!腦袋裡開始混濁不清,接著……我大概就昏倒了吧!
  醒來之後,面對的仍然是那張臉……芷晴仔細的想了想,臉上包著繃帶的那位,是小霖沒有錯,但是拆掉繃帶的那瞬間,以及今天早上面對的那個人,的確有著一張天霖的臉。


  那麼……如果說小霖就是天霖的話,說得通嗎?


  打從一開始,認識了那個全身纏滿繃帶的木乃伊之後,就有好多好多說也說不清楚的奇怪感覺。從小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中,芷晴總是多少可以看見天霖的影子,這是因為天霖還殘留著一些失憶前的記憶,還是因為芷晴心裡一直忘不了天霖的關係?
  或許兩種都有呢?如果這麼想並沒有錯的話……那是不是能說小霖其實就是天霖呢?
  芷晴冷靜地想了一下,自從認識小霖以來,小霖的一些言行舉止。太多了……太多的地方,即使現在的芷晴以客觀的角度去想,仍然會讓人將小霖聯想到天霖身上。芷晴心裡一直忘不了天霖,那是不爭的事實,但是小霖帶給芷晴的奇怪感覺,很清楚、很明顯的並不是因為芷晴心裡有天霖的關係,而是小霖本身的關係。
  而且,如果先不要管任何事,大膽地把小霖當作天霖,那麼,小霖身上的謎題,不就全解開了嗎!
  為什麼被人從海上救回來,會發現有燒傷的痕跡?
  因為飛機在空中爆炸,所以燒傷,然後掉到海裡,所以會被人從海上救回來。
  為什麼聲帶會受損,讓講話聲音變得那麼沙啞?又為什麼會失憶?
  因為從飛機上掉下來很可怕,所以會大叫,把嗓子叫啞了。因為這種事實在太恐怖了,腦袋禁不起衝擊,所以失憶。
  為什麼從來就沒有家人朋友去醫院探望他?
  因為大家都以為他死了。雖然沒有打撈到屍體,但是遇到飛機失事這種事,一定都會直接想到死亡。
  這麼一想……生還者名單上沒有天霖的名字,並不代表他一定在死亡名單之內啊!
  為什麼一提起他的名字,他就會想起「雨林」兩字?
  因為他的名字就叫天霖!


  芷晴漸漸地可以確定,這些天來跟她住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逛街、一起看電影,還有今天早上做早餐給她吃的那個人,就是天霖。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