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我居然養菜蟲

我常對朋友說，家裡種了五畝田的菜。事實上，那只是從市場向賣魚的老闆要來的五個魚箱子。

我種一棵葡萄、兩棵田七、蘆薈、茼蒿菜、紅鳳菜、偶爾還冒出一、二株白菜或油麻菜、今年意外的長出四棵胡蘿蔔、有時後還會有其它不知名的野花和野草、最常見的是紫花酢漿草。

每天一早趕上班，只有晚上有空澆水或是仔細去端詳它們。

有一天，我發現陽臺箱菜圃的菜長蟲了，當場把那第一棵長蟲的菜連根拔起，可是又不忍心把菜蟲弄死，於是順手把它丟在旁邊的空盒子裡。

經過三天，我發現四條蟲不但未死還長大不少，可是見牠們奄奄一息，心裡有點難過。我又想到林清玄曾提過他兒子養蠶的故事，說到蠶幾世來的執著，就是只吃桑葉。想到這裡，我也想試著了解菜蟲是不是也這麼執著。

起初，我拔一片紅鳳菜葉給牠，這時已經餓得半死的蟲，卻拼命的爬離開紅鳳菜葉，我看呆了。想不到菜蟲也有牠的執著，我試其它的雜草葉、茼蒿菜葉，都不能引起牠的食慾；於是我心軟了，趕緊拔另一種牠常吃的菜葉丟給牠，看到牠們很高興的吃著，我的心情突然地平靜下來，蹲在盒子旁邊看得出神，蹲到腳麻。

最近每天下雨，每天晚上都去看看牠們，並摘菜葉子餵食，看到牠們一天一天長大，心裡好期盼，不知哪一天牠們會變成甚麼模樣？不知到牠們會不會變成蝴蝶？

有一天，我發現箱子裡的菜蟲不見了，遍尋不著。隔了好幾天，才在女兒牆上找到，原來牠已粘在牆上化成蛹了。

於是，我開始期待牠變成蝴蝶；每天都蹲在陽臺端詳牠很久。朋友告訴我，昆蟲化蛹都是在晚上，主要是因為夜間可以避開一些天敵，這是一種自然生態。
期待的心情總是美好的。

過了一星期，我發現有兩個蛹已經只剩下蟲蛻，心裡好興奮，也好失望；興奮的是牠終於飛起來了，失望的是連牠的模樣都未瞧見就讓牠飛走了。

終於想到一個方法，將塑膠袋剪許多小洞，把它罩在牆上用膠布粘牢，終於看到牠化蛹的模樣後才放牠飛。


八五、四、

(本文刊載於八六年七月份 張老師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