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 味

清明節後，我與姪子和姪女赴木柵去祭拜母親，就在停車場旁，一棵棵巨大的桑樹吸引我們的目光，因為樹上結實纍纍的桑果，隨手摘了幾粒塞進嘴裡，三人同時決定要摘些回去，野生的桑樹有公母株，見那一棵棵的桑樹上滿樹都是紫黑色的果實，果粒很小，不到一節小指頭那麼丁點大，卻令人著迷，因為它的甜度是可以用「超甜」二字形容。

三個人就站在路旁的水泥堤防上，一點一點的摘，我從口袋掏出一個乾淨的備用塑膠袋，姪兒說他從來沒見過結這麼多桑果的桑樹，摘著摘著兩手的指頭已染成黑紫色，半小時的收穫才兩碗的量，回來還分送左右鄰居，嚐嚐那美味的野醬果。

過了兩天，五樓的吳大哥告訴我，社區也有這種桑樹，就在前院某個角落正有一棵熟透的等我去摘，因為果實太小了，本想拉網子用力把果實震下來，想歸想，直到週末，帶了個鍋子下樓去，頭戴一頂大草帽，準備大肆搜刮，一到樹下，覺得還是用手摘比較實在，但是，我卻發現了更好的採摘方法，因為樹不高，且果實都已熟透，我用手指將桑果一粒粒撥入鍋中，當然那些爭食的小蟲也一起進了鍋子，就這樣我摘了一鍋又一鍋，滿鍋就往塑膠袋倒，直到中午。

我在車庫的地板上舖了兩張大紙，將所有的桑果倒出來，晾在陰涼處等那些小金龜子爬走，洗洗一雙紫黑色的手，先下山去買菜，回來後發現，小金龜子全飛走了，收拾收拾，原來我花了兩小時的戰利品竟然有一個十人份的電鍋那麼多。

這麼一來，不改個人習性，這回我是用鍋子裝著去送人，鄰居和朋友都品嚐了這人間美味，尤其是朋友的小孩，有的還染得衣服褲子都上色哩！朋友的女兒比較聰明，她叫弟弟拿碗裝，她卻拿筷子夾來吃；朋友的長輩們來晚餐，也都一一品嚐，而大家也都愛那清甜的滋味，大嘆野味珍貴。

其實，住在山林，品嚐野果、野菜、野花都是我的生活之一；上一個星期日，我拿剪刀在山壁旁剪了一大袋鴨兒芹，還分送一些友人和鄰居，茴香和紅菜野是經年不斷的菜，到處都是，去年種的山芹菜竟然還存活兩株，當然野和鴨兒芹一起上桌啦！

去年的颱風讓社區的金棗一粒都不留，今年的春天老天爺卻意外的賞給我桑果，於是山下的鄰居Ｍ也興緻勃勃要和我去採桑果，兩人還全副武裝出門，結果這個人摘不到兩分鐘就打退堂鼓，於是我給她一個封號叫做「坐享其成」型，因為最愛吃桑果的人就是她了，她常做健康優格給我吃，而我會提供桑果，沒想到她竟然愛上桑果的滋味，只是最後我還是敗給她了，游泳池畔的幾棵桑樹最後被放棄了，但是我們的結論竟是----過陣子要請社區的長工將那幾棵桑樹鉅矮一點，這樣明年才好採收，哇！真是有建設性的構想。

春天的「夏綠蒂」總是有非凡的體驗，今年的花開得晚，也謝得快，感嘆之餘竟有野果之樂，夏綠蒂就是這麼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