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是怎麼開始
也許就是對你　有一種感覺
忽然發現自己
已深深愛上你　真的很簡單」



星期六的傍晚，我如常的一個人在旺角逛了個多小時以後，坐巴士往銅鑼灣去。在車上，我遇到了一個舊同學，他告訴我說他剛和你去了模型玩具店看氣槍。

「在旺角？」我知道我的臉上有閃過一個失望的表情。「我剛剛也在旺角逛了好一陣子，可是都沒有碰到你們……」

他說：「我們去了很多模型玩具店那邊，我想你應該沒有去那兒吧？」

「對啊！」我故作從容的笑了一下。

我當然記得，我以前也曾經和你去過很多次，是你聽說我想看模型玩具而帶我去的。後來你告訴我說，在陪我看了好幾次高達（鋼彈）模型以後，忽然也想買個汽車模型。

「你知道嗎？我已經好久沒有買模型玩具了！」你興緻勃勃的說：「要不是最近常常和你逛模型玩具店，我也差點忘了這個小時候的興趣。」

原來，你的生活也有因為我的出現而產生一些小小的改變。

「小時候的興趣？」我盯著你說：「你是在暗示我孩子氣了？」

「沒有……」你咧著嘴在笑：「只不過，相比之下汽車模型比較像是一個成熟男人的玩意而已！」

「哼！」我扁著嘴，說：「頭腦真簡單！」

「甚麼頭腦簡單？」你裝出一個很兇的樣子。

「不是嗎？」我才不怕你：「現在是甚麼時代了？還被這些傳統的枷鎖束縛著！說甚麼一定是大人做，甚麼一定是小孩做，甚麼一定是男生做，甚麼一定是女生做……」

「你現在去哪？」舊同學把我從回憶裡喚醒。

「我啊……去銅鑼灣再逛一下就要回家吃飯了。」我想了一想，還是忍不住問他：「對了，你們常常都會見面的啊？上一次我也在銅鑼灣碰到你們……」

「也不算是常常啦……」他笑著說：「跟你比起來，當然是比較多啦！」

我呆了一下，一時說不出話來。

同學補上一句：「因為就是約你，你也很少出來嘛！」

「這倒沒錯……」我很怕自己的表情又出賣了自己。

如果我當時沒有離開你，現在我是否還會是你們當中的一份子？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每一次當我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和你關係最密切的朋友時，我的心還是會有一點點的黯然。

畢竟，在我認識你沒有多久時開始，我們就已經是「出雙入對」的好朋友……

「你在幹嘛？」同學看到我在通往教室的通道上踱步。

我聳聳肩：「沒甚麼……」

「在等人啊？」

我臉有點紅：「不是啊！」

「真的不是？」

「你好煩耶！快滾！」我把他推走。

同學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你很快就會變成名勝了！」

我皺著眉：「甚麼名勝？」

「望．夫．石！」

「你是不是想死？」我作勢要打他，他笑著逃了。

我剛回過頭來，就看到你了。

你看到我的表情很奇怪，問我：「甚麼事啊？」

我有點尷尬：「沒有啦……」

「沒有？你的樣子告訴我一定是有甚麼事的。」你用懷疑的目光看著我。

「剛才……被人說我……是……」我和你並肩走向教室，聲音愈來愈小：「望……夫……石……」

「望甚麼？」你聽不清楚。

「望夫石！」我的臉更紅了。

你哈哈大笑：「傻瓜！」

沒錯，我本來就是一個傻瓜。在認識你之後，更是傻得不得了。

在喜歡吉他手時所受的傷害，我一直都沒有忘記。因此後來就是對舞蹈員有好感，我也很克制自己。

既怕被自己喜歡的人知道，也怕被旁人看穿；漸漸地，就連喜歡上一個人也有點怕。

我常常提醒自己，別要再輕易的喜歡上別人。

所以，在最初認識你的時候，我雖然常被你逗得心花怒放、樂不可支，可是我還是不停的對自己說，不可以再讓自己陷進去。

縱然在學校旅行那天，你一大早看到我時就跑過來從後抱住我，在我耳邊大叫了一聲：「帥哥！」以後，我就一整天都回不過神來；然後當我和同學在學校一樓的通道走過而你在地面高聲的叫喚我的小名，同學說：「新朋友啊？滿帥的！」時，我把驕傲都寫了在臉上；甚至在學校開放日前夕，我因為看到你那欣賞著夜色的側面而怦然心動，久久不能忘懷……我還是一直在逃避著，不去想自己對你的感情。

在學校七十五週年的晚會上，我看到已經轉到另一所學校重讀中五的舞蹈員。當我正要走過去跟他打招呼時，你又忽然在我後面摟住了我。

「找到你了！」高大的你把整個身體靠在我背上。

「喂！這裡是高級的場所，你別鬧好嗎？」我感到你的胸膛正壓在我的背上，你的頭也擱在我的肩上，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你一點也不在意：「這裡是高級的場所，可是我不是高級的人啊！」

我覺得自己好像發燒一樣，全身發燙。「別失禮人了！」我左右挪動身體，想要把他甩開。

「這裡很悶耶！」你像個孩子一樣。

「你小心被老師看到，到時候你可又要被罵了！」我的心快要跳出來了。「還有，你好重耶，我快要被你壓死了！」

「真沒趣！」你扁著嘴把我放開。

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舞蹈員正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和你。在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就像被舊情人看到自己和新伴侶親熱一樣，十分尷尬。

當然，這是我想太多了。你和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甚麼伴侶或情人……

只是，我那時原來已經在潛意識上把你當成了我的新對象，不過卻一直在騙自己。

你給我的感覺和吉他手及舞蹈員都十分不同。我和他倆話也不是說過很多，只可以勉強說是普通朋友，對他們其實沒有很深入的瞭解。

可是，我跟你卻是不管在學校或是回家路上都聊個不停的，回到家也用電話聊天，差不多甚麼都聊過了。

我一直這樣想：「把你當成是好朋友，就不會喜歡上你了吧？」

很多東西，遠看時很漂亮，近觀時可能就已經打了扣折，拿放大鏡看說不定更會發現不少瑕疵。

我和吉他手及舞蹈員之間一直都保持著一段距離，因此還有不少的幻想空間；可是我跟你這麼要好，你還有甚麼是我不知道的？

我甚至想過，說不定當我愈來愈瞭解你以後，會在你身上發現到很多我不喜歡的地方，而對你的好感也會隨之減退。

我沒有想到的，是你真的對我很好，一點不遜於那些和你認識了很久的哥兒們，所以他們裡面才會有人因而對我心存嫉妒。

雖然說我在面對著你時可能頭腦不是很清晰，可是你是否真的對我好，我是知道的。

當你聽到我說初中時被一些壞同學欺負的遭遇時，氣憤得揮拳打在路邊的燈柱上；當你看到我跟舉辦課外活動的搭擋吵架，在下課後特地留下來等我，然後陪我走了一段不短的路；當你知道我不高興時，在電話裡面唱歌給我聽……我全都看在眼裡。

你真的把我當成是很好的朋友。這也是我後來沒辦法去恨你的原因，因為你確實在我們的關係裡面付出了很多，只不過你付出的不是我想要的而已。

那麼我呢？

或許不是每個人都一樣，可是對我來說，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和面對朋友的感覺有很大的差異，兩者不會混淆也很難互換。因此，我從來都不認為和一個人當了一段時間的朋友以後忽然有天喜歡上他這樣的事會發生在我身上。

只是我沒有想到，或許在還沒有和你成為朋友以前，也就是你在洗手間叫我「帥哥！」的那一天，我已經把你放進「朋友」以外的類別……

只不過是對喜歡上一個人仍然心存恐懼的我，一直在逃避現實而已。

到底我對你的感情是怎麼的？只要把和你的第一張合照拿出來看看被你摟著肩膀的自己，臉上那幸福的笑容就已經是最明顯的答案。

可是，那時候我雖然看過那張照片不下一百次，卻終於沒有發現這一點。或許，就像我看這張照片時只把焦點放在中央的我和你身上而不看旁邊的四、五個人一樣，我是故意把某些東西給忽略了……

一直到了好幾個月以後，我才忽然頓悟。

有一天下課後，你說你約了「妹妹」可是時間還沒到，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太好，答應了陪你逛逛。可是，有一個不識趣的同學卻一直跟著我們，我們怎樣都甩不掉他。

當那個同學和我在聊天的時候，你一個人走在後面。

從灣仔走到銅鑼灣，我一邊心不在焉的和那個同學聊著，一邊回頭看你。看到你那無奈的眼神，讓我巴不得立即把那個討厭的同學踢到一旁。

我好不容易才勸服那個同學回家，回頭給了你一個手勢，說要送他去坐車。可是，我送走了他以後，回來卻不見了你。

我以為你站了在一旁等我，於是從街頭走到街尾，再從街尾走到街頭，可是都找不到你；然後我想你會不會是走上了行人天橋，我抬頭沒有看到你，卻還是死心不息，於是揹著重重的書包跑上去四處張望。

不知道為甚麼，我竟然焦急了起來。

「人家好不容易才把那個討厭鬼趕走，你到底跑到那裡去了？」我在行人天橋上仔細的看遍了附近的地方，始終沒有找到你的蹤影。

「我不是跟你比手勢說要送他去坐車的嘛？」我喘著氣，靠在行人天橋的欄柵上，雙眼還是沒有離開那條人來人往的繁忙街道。

我一直看，一直看，你始終沒有出現。我想，你真的已經走了。

我忽然感到一絲徬徨。不單是因為找不到你，也是因為我發現自己原來對你是這麼的著緊。

你只不過是一個人先走了，又不是一去不回，我為甚麼會有這麼大的失落感？或許是因為揹著重重的書包跑來跑去，也或許是因為失落感太強烈，我甚至覺得自己透不過氣來。

就是和吉他手或者舞蹈員分開的時候，我也沒有這樣的難過，為甚麼你只是不見了一會兒我的情緒就好像要崩潰一樣？

在那一刻，我感到有淚水在我眼眶中打滾……

我沒辦法再騙自己，我根本就不是把你當朋友而已。我打想心底想要和你在一起，永遠也不要和你分開……

我覺得身體裡面好像有很多一直壓抑著的東西要爆發一樣，用力的抓住天橋的欄柵，很想大聲的叫出來！

當我的心情慢慢平復下來以後，我才發現我自己正在走向你約了「妹妹」見面的地方。不是為了甚麼，就只是想見你而已。

我既不想打擾你和你「妹妹」的約會，也怕你見到我會覺得奇怪而猜到我的心事，我沒有打算讓你看到我，只想在旁邊看你一眼。

只看一眼就夠了……

於是，我又從銅鑼灣走回灣仔。我靠在地鐵站一條表面舖滿綠色小磚塊的大柱子後面，等待著你們的出現。

可是，你們約定的時間過了十分鐘以後，我還是沒有見到你們其中一個……

雖然那時候我真的很想看到你的臉，可是我還是放棄不等了。反正再等下去也不一定可以等到，說不定我又是來晚一步了，與其再失望一次，倒不如回家好好的想想自己的事。

終於認清了自己對你的感情，我其實有鬆了一口氣；而且覺得自己好像要踏進生命一個新的階段，多少也有點興奮；只是以前的陰影猶在，讓我心裡惶恐不安。

回到家，我打電話給自己的好朋友，說：「我想，我是喜歡上他了！」

朋友問：「你說誰？」

「他啊！」

「不是吧？我們早就知道了！」朋友失笑：「這不是甚麼新聞吧？」

「才不是！」我抗議：「人家也是剛剛才發現的，你們怎麼會知道？」

「你當我們是瞎的還是聾的？這麼久以來，你做的事和說的話早就出賣你了！」朋友沒好氣的說：「你說不喜歡他，才沒有人相信呢！」

「我有做得那麼明顯嗎？」我的心沉了下去：「就是說，其他的人都會看得出來了？」

朋友意識到我的不安，便說：「我們知道你的過去，當然很容易就猜到，其他人應該看不出來吧！況且他對你又這麼好，別人只會當你們是好朋友吧了！」

「上一次才有人笑我是『望夫石』……」

「他們只是說說笑，才不會認為是真的！」朋友繼續的安慰我：「他自己不是也會和你開這些玩笑嗎？」

「話是沒錯，可是……」

「可是甚麼？」

「沒有啦……」我把聲調提高：「我是想太多了……」

朋友很認真的說：「你本來就是！一向都是！」

我很害怕悲劇重演。

我甚至害怕得連說也不敢說出來。好像說了出來，事情就會變真一樣。

如果你像吉他手一樣，在知道我對你有意思以後就厭惡我、疏遠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我和他的交情不深，我都已經難過得這麼厲害；換了是你，我真不敢想像。

我想，我之前一直不敢去面對也不肯去承認自己喜歡你，很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可是，儘管我那時候心裡已經開始擔憂，但是只要一看到你，我就會興奮得把其他一切都拋開。或許愛情本來真的只是很簡單的東西，是我們往往把它想得太複雜而已。

我還記得，那一次你在電話裡面說到你很喜歡吃粢飯。

「你沒有吃過啊？」你很驚訝的問。

「沒有啊！」我對粢飯沒有太大的好感：「看起來不是很吸引耶……」

「怎麼會？」你很誇張的說：「如果單純因為它樣子不好看就不吃的話，這可是你的損失啊！」

我笑著說：「沒有那麼嚴重吧？」

「真的很好吃的！」你的語氣很堅定：「絕對沒有騙你！」

「那……下一次有機會我就試試看吧！」

「不要等啦，我明天早上就買給你當早餐！」

「你說真的？」你認真得讓我吃驚。

你豪氣的說：「當然！還是我請你的！」

「嘩！這麼慷慨，那就先謝謝你啦！」不用拿鏡子來看，我也知道我自己笑得很燦爛。

你嘮叨得像父母一樣的囑咐我：「那你明天早上不要太晚回來，粢飯涼了不好吃。」

「你放心好了！你想想有哪天我不是比你早的？」

掛上了電話，我的腦海已經浮現了第二天早上和你在教室一起吃早餐的情景。

我跑到廚房，跟祖母說：「明天早上不用替我準備早餐了！」

祖母看見我那笑得合不攏嘴的模樣，問我說：「怎麼啦？」

「沒有啊～」我但笑不語，哼著輕快的歌曲走了。

一直到了晚上，我的心情還是很興奮，躺在床上久久也睡不著。

「好吃吧？」你咬了一口秶飯。

我笑著說：「你請我吃的，我怎麼敢說不好吃？」

「本來就是好吃嘛！」

「對了對了……」

一陣鬧鐘的聲音響起。

我很不情願的睜開眼睛，看到時間時卻嚇了一大跳。

「怎麼已經這麼晚了？」我立刻在床上坐了起來：「天啊！怎麼鬧鐘響了這麼久我都沒有醒過來？」

那天，我是跑著回學校的。可是當我走進教室時，已經差不多是要開始上課的時間。

我第一時間找尋你的蹤影，看到你正在和旁邊的同學聊天，我只好走回自己的位子。在我的桌子上，放了一條秶飯。

坐在我旁邊的同學問我：「怎麼今天這麼晚？」

還在喘著氣的我點了點頭，把書包放下。然後，我坐了下來，很平靜的把桌上的秶飯放進抽屜。

當感覺到秶飯傳來的餘溫時，我突然鼻子一酸。

到了小休的時候，沒有吃早餐卻一點都不覺得肚子餓的我把秶飯拿出來，輕輕的咬了一口。

我看了你一眼，你和同學們正玩在得興高采烈，沒有看過我這邊。

不知道是秶飯涼了味道不好還是我根本就不愛吃，也說不定是其他原因，我只吃了幾口就已經不想再吃下去了。

我只好再次把它放進抽屜，看看第二次小休時胃口會否好一點。結果，第二次小休時我也只是勉強的吃了幾口就吃不下，最後把它丟掉了。

「謝謝你的秶飯了！」午飯時間，我走到你身邊。

「你吃了？」你瞄了我一眼。

「嗯。」我點了點頭。

「好吃嘛？」

「還好……」我小心翼翼的說：「可能是膩了一點吧！不是太合我的口味……」

「放涼了才吃，當然不好吃啦！」你果然有點不高興。

我扁著嘴說：「人家睡過了頭嘛！」

你「哼」了一聲：「還說自己天天都比我早！」

「還說呢……」我皺起眉頭：「真的是見鬼！幾年沒有睡過頭了，偏偏是今天才睡過頭……」

你聽不清楚後面的幾個字，問：「甚麼？」

我聳聳肩：「沒甚麼……」

「我告訴你啊！」你指著我的鼻子說：「你這麼不賞臉，下一次我不會再請你吃東西了！」

「好了好了，這次是我不好……下一次換我請你吧！」

你扮了個鬼臉：「誰知道你那天會不會又睡過頭了？」

「喂！你說夠了沒有？」

原來，在愛情的海洋面前，沒有跳下去還是不跳下去的選擇。因為當你發現的時候，你已經浮沉在海洋的中心。

到底你是自己跳下來的還是被人推下來的，你根本就不會記得。你可以做的，就是在洶湧的波濤中向著岸邊奮力的游過去……

只是，明明看來不是距離自己很遠的岸邊，卻往往是怎麼奮力的游也到達不了的……

就像是那粢飯，明明看到了它的樣子，嗅到了它的香味，感覺到了它的溫度，卻是放到了嘴邊也始終吃不下。

當然，也就像是在我生命裡面出現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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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很簡單】
陶吉吉
詞：娃娃　曲：陶吉吉

忘了是怎麼開始
也許就是對你　有一種感覺
忽然發現自己
已深深愛上你　真的很簡單

愛的地暗天黑都已無所謂
是是非非無法抉擇
沒有後悔　為愛日夜去跟隨
那個瘋狂的人是我　喔～

I LOVE YOU
無法不愛你BABY　說你也愛我
I LOVE YOU
永遠不願意BABY　失去你

不可能更快樂
只要能在一起　做什麼都可以
雖然世界變個不停
用最真誠的心　讓愛變的簡單

I LOVE YOU
一直在這裡BABY　一直在愛你
I LOVE YOU（yes I do）
永遠都不放棄　這愛的權利

如果你還有一些困惑　Oh No
請貼著我的心傾聽　聽我說著
愛你（yes I 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