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理性，這件事真是一個大奧祕，雖然我已經得了一個彷彿正確的理論，卻依然驚嘆．

我們的理性能走多遠？

理論上，它是有邊界的，但我們離那個邊界似乎依然很遠．

每天，透過種種試煉，可以發現更多新的真理，人的腦子就這樣無止境似一直可以探索下去．

每一種東西都有它的道理，這些道理好像在底部都是相通的．

有一種用邏輯用語言無法說明的真理嗎？

或者有一種違反邏輯的真理嗎？

當我的忘年之交要我解釋時空的相對論性時，我發現，這個和常識相衝突的理論，完全迴避我們日常不自覺的假設，繞出一個乍聽很詭異的理論．

就好像，以前練習微積分習題，對於二次項為什麼可以忽略，而一次項卻不能忽略，我老是感到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老師只是這樣教，心中的疑惑不曾稍減，歐拉那批人對於收歛性視而不見，隨意將有限數列中的性質推廣到無限數列的作法，居然也長期被大家所承認．

看似嚴密的推理，潛藏不為人知的任意性和錯誤假設．

我有沒有想錯？

也許經過反覆推導以後，根本還是有一隻bug 躲在地氈下面，誰知道？

我們實驗的儀器是依照理論發展出來的，它的精確性由理論的正確性來保證．

萬一理論不正確呢？

我們還能相信實驗的結果嗎？

理論的正確性由實驗證明，實驗儀器的精確性由另一個理論保證．

伽利略用脈博證明鐘擺運動不受重量影響，這種證明不用一點想像力真是很難接受．

沒有儀器，科學家只能這麼做了．

我們使用理性的道路處處充滿任意性，竟然可以透過這種不可靠的途徑取得現在如此豐富的成果．

開始令人懷疑，這到底是應用理性，還是利用理性，也許那種任意性驚人的正確是更值得我們關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