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04-28 02:26:06Sean Wang
書摘:Diane Arbus: A Biography
那時差不多是下午四點鐘,公寓似乎暗了下來。亞歷克撕讓戴安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十幾歲那會兒在康明頓藝術學院的墓園裡,她曾經用自來水筆在他的手掌心寫了幾個字。「我寫了什麼?」她質問道,亞歷克撕還沒來得及回答,她就說,「骨頭,我在你的手上寫的「骨頭」。你那天一直説個沒完,聽起來就像骨頭在叫喊我很難過,我們的身體一定一直都很不平靜、她的臉散發銀光,在昏暗的室內看起非常疏遠,亞歷克撕寫道,他記得他曾經稱她微「月亮」。如今,這張臉顯得畏縮,光彩暗淡。亞歷克撕接著又說,他突然發覺他很納悶我們終其一生到底在尋找什麼?
黛安輕聲回答,仿佛他有問出這個問題(但他其實沒有問),「不是童年,我們尋找的是別的東西—我們尋找的是自己尚未意識到的東西,雖然這個東西或許已經在這裡了」。
我每次看到攝影版那些人很快樂地拍照,像日本漫畫一樣,清楚地知道生命的方向,我就覺得我和他們很遙遠。我並不是不愛攝影,不愛看書,不愛打球。我有我熱愛的東西,但是我不覺得他們現在就是「那個東西」。也許有一天我也會問自已,我終其一生不知道在追求什麼?
我回想我的老師與同學,他門竭盡心力的去觸發一種細微的感受,那些東西其實都是很實在的,一點都不像許多台灣搞現代藝術的那麼造作。可是我總是會想,然後呢。因為一旦每一種痛苦(包含被父親強暴,身為同志,從小是孤兒)都被如此精細的剖析,他們就會是獨一無二,成為某種生命的意義,但同時也成為無法被理解的痛苦。
我並不期待痛苦可以被看開,我最討厭那些國故狂這樣說,好像他們都心裡健全,而別人都有病。我其實並不知道怎麼辦。當代藝術已經不相信有一個普遍的人類狀態,所以我們也不可能將個人的悲苦放在人類的意義下去理解,我們每一個都可能在自己的世界中崩毀,但在外人看來卻悄然無聲。
那個走在街上亂拍,然後相信可以接此展現某種普遍的人性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我們可以發現許多感覺,我們大聲地談肉身哲學,後結構與海德格,但我門真的會比較快樂嗎?我一點都不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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