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ugust Sander拍攝各種職業的人並非一種客觀的觀察，他的分類其實並不符合當時社會的實情，反而帶有一種主觀的想像。就這一點而言，我認為他比起純然客觀的作品（事實上也不可能）來的有意義（這正是Susan Suntag批評他的原因）。但說到底，Sander仍然著重社會關係甚於人的內在，在藝術上也許值得嘗試，但能走到多遠我有點懷疑。

撇開這部份不談，August Sander的作品很適合放在Sandor Marai的作品當中（如果讓我出書的話）。不僅僅他們對於抽象的階級象徵有意乎尋長的敏銳，譬如服裝、姿態或是氣味。同時他們都擅長發覺簡單卻精準有力的隱喻，讓他們的作品都不會流於情感的氾濫或枯燥的討論。像那張三個年輕農夫，John Berger就發現他們身著的西裝，正是當時中產階級剛開始流行的穿著。

我想所有藝術都需要這種譬喻的能力，但攝影有更必須的理由。因為攝影蘊含的資訊畢竟較少，又容易流於煽情或裝飾性。所以好的攝影師都必須發現或安排事物的關係，以取得畫面之外的寓意，同時不用感情與理論來支撐。我很羨慕有這種能力的人。但這也不是學習或努力可以得來的（看余光中寫的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