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橋縣市體育館廣場的天空很大，午后，微風舒爽。

●感情無法累積，有時候未必是壞事

這是H告訴我的故事。

B終於鼓起勇氣向交往多年的女友求婚，女孩高興地點頭，B轉身去一家便利商店買飲料慶祝，就在過馬路的時候被一輛車子撞到，故事進行到這兒，坦白說一點創意也沒有，網路上太多的肥皂FW都是這麼開始與結束的。

B在醫院躺了一個多月，人醒了，也沒事了，不過他的記憶卻出現一個時期的空白，就是轉身被車撞後到清醒過來之間的一個月，當他看著身邊的女朋友，他不知道自己發生什麼事，這是個無法根治的疾病，他只記得過去的事情，就是兩人的相處到求婚成功的那一刻，之後的事他全沒印象，記憶沒有累積實在太痛苦，如同天天原地踏步，他求女孩離開他，最後女孩還是決定嫁給他。

H不太能理解女孩的決定。

我笑了，「她當然要嫁給他，因為這種病幾乎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什麼樣的男人可以永遠待自己的太太像求婚時的熱切，他每天醒來都會很開心地看著身邊的她，然後覺得自己真幸福，因為她剛答應嫁給我」

「我有點後悔告訴妳這個故事，我擔心妳以後會開車撞妳的男朋友....」H說。


●流行歌曲，女性價值的變遷

「時代在改變，女性有愈來愈多的空間可以做自己，就算是第三者，也會有不同的詮釋。」H心有所感地說，然後唱起梁靜茹的歌。

她只是最最無辜的第三者
就算她消失此刻　告訴我能得回什麼呢
責怪她又憑什麼呢　她只是無意闖入的第三者
我們之間的困難　在她出現之前就有了
雖然我憤怒但是我明白的　把過錯讓她去揹著　那是不對的

H在KTV歌唱得不錯，戶外的清唱也好聽。班上許多女生都聽過他清唱，有一次在學校外的油麻菜籽田，他對S說油麻菜籽雖美，但它的命運不是被呵護觀賞而是被翻搗入土當肥料，就像早期女性的命運，都是為家、為別人奉獻，成了支持丈夫、茁壯孩子的土壤，而把自己耗盡，他唱起一首台語歌，內容是描述女性就是油麻菜籽命... ，或許H唱得太好，或是S太融入情境，她低下頭很傷心地哭了出來，「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背脊涼涼的，回過頭一看，才發覺經過的騎士，都投射出責備的眼光，好像要把我射穿，其實，我什麼都沒做，不過是唱了一首歌而已.... 」。


●十年 生死兩茫茫

雖然時間不代表什麼特定的意義，但有時候，它就是一種很原始的力量，像「十年」。
H，今年九月後就是我認識他的第十年。

「十年啊！十年，在古代都可以是生死兩茫茫了。」H若有所思地回應我沒說出的情緒。

我差點忘了，第一次在班上看到H，就覺得他的氣質很怪，感覺很不現代，他身上的衣服也跟他不搭，直到一次參加古詩詞吟唱，他穿上戲服─長袍，我竟有一種感覺「對！他穿這種衣服就對了~」。

他稱教授為夫子，他稱女生為姑娘，他有很多故事，自己的，別人的，一直我都在聽他說故事，從以前到現在。

2004.04.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