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等候的人愈來愈多，裡面參加公祭的單位愈來愈陌生，面向靈堂，我深深地一鞠躬。
今天下午，板橋殯儀館，袁哲生的告別式。

對於袁的自殺，我不知為什麼那麼放在心上，嚴格說我連他的忠實讀者都稱不上，不過是在報上看過他幾篇文章，覺得他的文筆行雲流水，詼諧好讀，甚至連驚豔都沒有，如果在副刊能看到他的文章，覺得不錯， 如果沒有，也不會失望。

但對於他的離開，我卻失落了，像一個遠方的朋友到一個更遠的地方，從此以後不會有音訊的地方。
我很怕「以後」二字，比句號更堅決、比拒絕更徹底。

今天，我以一個遠方的朋友的心情送他，希望他一路好走，也是謝謝他的文字曾經溫暖過我，我帶著微笑送他，一個在許多朋友眼裡盡是幽默風趣但實際卻為憂鬱症所苦的他。

今天，許多人都來了，駱以軍、林文義、FHM男人幫的工作人員，還有陸委會、台北縣政府......靈堂外面，站著與袁交情深淺不一的人，有人哭喪著臉，有人表情僵硬，有人談笑風聲，都無妨了。

2004.4.17.

「今夜不知誰死去，但已死去，我知道--
他的靈魂融入月光，照耀我家的門窗
像新譜的樂曲，第一次被豎琴演奏出來」 ~摘自 悼亦有悼 /唐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