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找一個「調」，寫這件事。

試過平日寫對書的想法，以「查令十字路84號」這本書為引子，連摘要都選好了，但總無法成句、成段、成篇。
試過以選舉的議題帶出我要說的事情，但寫了三段，無法扣回事情的主軸。
試過以最簡單明瞭的簡訊方式，十至二十個字，簡單清楚，但又覺得這樣地零感受，不是自己。

時間一天一天地過，這件事已經發生，可是，我還是找不到一個施力的調。現在，我必須放棄繼續執著為此事定一個基調。

以田野調查的標準來看，一年是很短的時間，能看到的可能只是皮毛--分岔的其中一小搓，如果要完成一個像樣與能接受各方檢驗的研究報告恐怕不花個十年以上是做不出來的，所以，現在，充其量，我只是給個說法。

尊敬與佩服。

這是我離開一年多工作的書店的感言。每個工作都有陰暗的一面，書店業無法例外，不過，當陰影成為通例就無須獨立出來討論。書店的工作並非如外人理解的單純與優雅，相反地是勞力又勞心，如果對書市或書業沒有很強的想法與體認，很難每天面對成堆成堆的書，及書堆中的自己。這就是我為什麼尊敬這些選擇在書店工作的人。

開門做生意，你無法篩選客人，也就是什麼樣的人都會遇到，無論有禮、無理都要以客為尊，至少基本的禮貌與服務要做到。但我們都明白，只要是人都會有情緒，書店人也一樣，但如何控制自己及穩住客人的情緒，就成為書店人在書籍專業之外另一個很重要的修煉。短短一年幾個月中，我遇過拍桌子、丟卡片、掛電話、斥嘖我的客人，特別都會裡的人又比較焦躁，這就是我佩服書店人的原因。

書店，我不再天天去，不過，它仍是我工作外的第一選擇；書，我無法天天碰，不過，書寫仍會繼續進行下去。

2004.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