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經典II：【長路】The Road
「或許，遠伸漫覆的波濤之外，確有另對父子在枯灰沙灘上行走，懸隔汪洋，披覆澀利煙塵就另片海岸睡臥，又或站立著，衣衫襤褸，正對白日淡薄無感，一如蒼陽情態漠然。」‧【長路】‧毛雅芬譯‧戈馬克麥卡錫著
「And perhaps beyond those shrouded swells another man did walk with another child on the dead gray sands. Slept but a sea apart on another beach among the bitter ashes of the world or stood in their rags lost to the same indifferent sun.」‧【The Road】‧Cormac McCarthy
從大學時代起，我就有在床頭擺本書的習慣，之所以會這麼做，或許是我把老師當初的忠告：『要善用零碎的時間閱讀』中的「零碎時間」，誤聽成了「臨睡時間」吧！剛開始，我擺的書大多是推理小說或文學作品，睡前讀個一兩頁，睏了翻身熄燈就睡，如果不幸失眠，或是過敏性氣喘發作，就乾脆亮著燈，一直讀到恍神睡去。
不過碰上了幾次讀得欲罷不能，結果非得一路翻到終局，導致幾乎徹夜未眠的痛苦情況後（最常發生的就是讀阿嘉莎克莉絲蒂的小說，印象最深的就是半夜三點讀完【微物之神】整個人揣揣不安而失眠），我就習慣擺上幾本硬的、澀的，或者沒有強烈故事連續性的書，看個幾頁就開始覺得整個人充滿文藝氣息，醺醺然就只想闔上眼見周公。
不過這幾年來，因為工作緣故，臨睡時間的閱讀變得吃力而且奢侈，有時讀得興起，卻還要提醒自己：再不睡，明天起床就有得瞧了。幸運地，我找到了另一個適合閱讀的時機：捷運。
捷運平穩，常是一位難求，而且往往都要搭上半個小時，與其站在那兒看一堆不順眼的人進進出出，還不如看書。而且，時間在閱讀的過程中總是過得飛快，翻沒幾章就差點忘了下車，有時候甚至還會想抱怨，目的地到得太快呢！
但有個缺點就是，閱讀過程裡許多很私密的情緒，一不小心就會攤在眾人面前。
第一次想要查譯者的評價
小說讀到三分之一，終於忍不住擺下書，上網查看是不是有人和我一樣，因為這本小說而深刻感受到譯者能力的重要性！覺得自己一心想要尾隨主角父子進入故事情節中的情感，不斷被翻譯的文字所攪亂。真心覺得，這個譯本糟透了！
小西瓜
請原諒我囉唆，但看見「譯者也很辛苦」等語，還是想表達一下：最好的翻譯，是閱讀者幾乎沒有感受到它的存在，而是全然沈浸在作品內容裡。至於譯者辛不辛苦，在所不問。
小西瓜
我看小說，喜歡的是它的故事，而不是喜歡譯者耍弄中文詞彙。《長路》我每次看原版都會哭，但我保留了一本麥田毛雅芬版，做為警惕。我個人推想，出版界的人對這個譯文叫好，可能有兩個原因：第一脫離市場太遠（這樣不利賣書）；第二出於自我防衛。更早以前前皇冠出過一本《日出時讓悲傷終結》，時報出過《康熙》，均為「擬態文言文」的譯筆，相當難進入。我驚訝的是麥田沒有學到教訓。
又是路過
一年多前我路過這裡留言,一年多後又逛到這裡,發現有後續的討論,重燃我對這本小說中譯的怒火.看了多少年的翻譯小說,能像毛小姐般把閱讀情緒瞬間惹毛的狀況只有這次吧!
翻譯工作確實辛苦,但如果有譯者會推薦毛小姐的譯筆,只能感慨"信達雅"的標準低落至此,夫復何言?
Passerby
看到各位在抱怨翻譯我真是莫名的感動
因為本人也是看了第一頁就在想這個翻譯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以為是自己的問題= =但因為覺得內容會很感人所以打算繼續撐完...到有些句子真的會一把火升上來!!!內容應該很淺白才對...但譯者好像在翻什麼史詩一樣
猴子
我很喜歡麥卡錫，
所以我看了長路，
開始痛恨麥田。
第一次看了一本書，還沒看完就上網找同仇敵愾的人，想發發怒氣。
那些喜歡的人，喜歡的是譯者的高深莫測的文字素養，但《長路》這本書，是麥卡錫的作品而非譯者的。
另外，這本書在國外，是讓下一代的孩子們都能夠讀得津津有味的書，也才能理解末世景象對於生命、人性的衝擊，也帶出環境永續的重要性。
任何喜歡翻譯文字的人跟我說吧，你認識哪個可以讀透整本中譯本《長路》的小學生吧。
一個就好。有的話，請那神童小學生翻吧！！
經典需要流傳，流傳需要媒介，而不是封阻！
毛雅芬女士的文字，是所有《長路》閱讀者的高牆。
當然，一向讚賞的麥田出版，比毛雅芬女士要附更大的責任，因為你們不盡責！！
版主回應
沒錯沒錯！深以同感，
譯者只是個媒介，而非共同創作，如果譯者想讓讀者知道她的文筆奇佳、詞藻豐沛，麻煩請她自己創作，不需要靠別人的作品藉屍還魂，那不只阻礙了讀者直接認識創作者的途徑，對於經典的作品更是一種褻瀆。
Shanti
自己也從事翻譯, 但自己也寧選原文閱讀. 畢竟經過另一手的轉譯, 就會跟原作者的文風與筆觸有些距離; 想像一張紙摺個一摺, 就不再是原貌了, 更何況怎麼個摺法, 還要看譯者如何巧妙的在兩種文法與語文中,忠實的演譯原著的原汁原味. 當然譯者的功力也可見一般. 我深刻的體會到翻譯也是一個生產過程, 不遜於創作者. 因為要將原著的精髓以另一種語言傳達到完全不失真,也是要掏空心思到, 字斟句酌, 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 ;)
路人
本書是和朋友借的所以匆匆翻閱數十頁最後沒有看完。
翻譯的文字確實「讓人驚嘆」......但我挺愛的(哈哈)故事內容十分動人；就文字而言，既繁複又冗長又層層疊疊，我看的時候是將文字及內容分成兩個部分欣賞的。
畢竟語言本身之間就有出入，原作者和譯者本身用詞的方式更可能相差十萬八千里，就台灣翻譯的情況來說，翻譯長篇作品更有可能前前後換了數位譯者，之間的風格差異讓人不禁懷疑是否原著換人續筆呢，效果就像多位作家接龍，但幸好譯者都是有一定文學功力的。
我只能說，習慣就好。
以上為路人淺見。
版主回應
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使用文字的習慣與方式，在不造成干擾的情況下，當然可以習慣就好（如果哪一天村上春樹的小說不再由賴明珠翻譯大家應該也會不太習慣吧）！但如果是刻意誇大賣弄，讓文字風格嚴重干擾內容的質地時，為什麼還要容忍這種人，更何況還要去習慣她？
Guest
其實當一份譯作有這麼極端的評價，很多人非常喜歡，很多人非常討厭，我恐怕只能推論，這也許是讀者個人對文字風格的喜好造成的差別。畢竟這是在「讀者都在誠實反應自己對這本書的好惡」的前提下，唯一能得到的推論。而我想這個前提應該是可以成立的囉。畢竟大部分的讀者在做評論時，動機通常都是很純潔的。:P
不過講這麼多，我並沒有要否認版主您的意見。畢竟對喜歡書的人來說，一本書會"看不下去"是相當嚴重的事。:P 可惜我人不在台灣，還沒機會拿起這本書來翻。下次回去的時候倒要去書局找來看。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譯文，會引來這麼多的讚美和撻伐。自己工作時，也要深以為誡。:D
要講求忠於原文，再創作的過程中又要講究譯文的藝術感，難怪前人會說，翻譯這檔事，就像「帶著鐐銬跳舞」。卸下鐐銬是不被允許的，但舞跳得太差，又可惜了一部好作品。
打擾了。:)
Guest
我本身也是譯者，
所以對於讀者的譯評也很在意。
之前看到同行在網站上大力推薦這本書的譯文，
上網查了一下，
卻發現大家對翻譯本身的評語都很極端，
Anobii裡也幾乎找不到中間的評價。
有像版主非常無法接受的讀者，
卻也有非常激賞的。
這真的好奇怪。
http://evansu2.pixnet.net/blog/post/22015808
http://www.rtv.nccu.edu.tw/index.php?option=com_content&view=article&id=468:97&catid=58:read-book&Itemid=77
不過話說回來，當譯者其實也真的很辛苦，
大部分譯者都是很喜愛文字的工作者，
也很用心理解作者的想法，
努力用自己的筆觸轉述出來，
但風格卻不一定能被讀者接受。
我以前對於不喜歡的譯本也會非常苛刻，
自己當了譯者以後，才體會到那當中的辛苦之處。
總之我想說的是，
我真的可以理解版主看文章不順暢的挫折感，
但譯者其實也常會很在意網路上看到的譯評，
如果看到像「那婆娘」之類的激烈字眼，
其實也是會很難受的。
版主回應
不好意思，可能是因為不爽的程度太激烈才會寫出那麼兇惡的話。
只是我覺得，每個工作都可以是很辛苦的，但做得好不好還是有個基本的標準在，
我沒有非常考究譯筆，所以我也不太真的會去討論譯者的出色或平庸，但是，如果連簡單地當個媒介就好的功能都做不好，還刻意去扭曲原著的筆調與文意，即使花再多心思也沒任何意義。
就像是我可以穿著歌仔戲的服裝去看診，每個病人進來我就唱一段都馬調，然後只花兩分鐘草率診斷打發病人，是很用心良苦啊！但有什麼意義嗎？做為一個醫生的基本功能都沒有了，管你去學都馬調花了多少心思？
我倒很好奇那些喜歡這種譯筆的人，究竟是抱持什麼心態在閱讀？
個人淺見，多多包涵。
路人甲
很少有書可以讓我不看完它的
長路就是其中一本
而且，翻不到十頁，我就放棄了
中文系的老師叫我們翻譯小說別看太多
不然中文會變差
看了長路後，我愈加瞭解了這道理
版主回應
如果可以的話
就讀原文版的，比起中譯本可能還容易讀些，
這本小說確實是非常驚人也非常動人的，
這篇文章我本來是要寫我在捷運上讀完後哭到不行且丟臉到不行的事，
不過後來因為懶惰沒寫完。
【險路】No Country For Old Men中譯本也出了，翻得好多了。
路過
版主你好
我看了毛雅芬翻譯的中文版"長路",看了兩三頁就非常痛苦,不只是譯筆差,一看英文原文,才發現譯者竟然第一句就翻錯了,而且單是第一段就錯誤連連.上網蒐尋是否有人提出這個問題,才發現貴部落格你的留言
我們應該向出版公司與譯者抗議,他們真的很不負責
版主回應
沒錯沒錯
由於我在之前看過了原文版的【險路】No Country for Old Men
在讀【長路】時簡直莫名其妙到極點，感覺完全像是另一個作家寫的筆觸，
用詞遣字做作矯情誇張到家，於是我去抓了(sorry！因為誠品買不到原文我又不想花一大堆運費去亞馬遜買)原文的小說
才發現真是天差地別的文字運用，大師的筆觸是那麼乾淨簡潔卻充滿力量，那婆娘的譯筆卻要讓人反覆讀上好幾次都還不見得搞清楚要表達什麼。
這麼精彩動人的小說被翻成這樣，只能說是台灣讀者倒霉。
另一個用拙劣翻議來毀滅原著經典的就是張讓，她簡直把艾莉絲孟若的美妙短篇給屠殺了。我很這些沒品味又做作的女人...
Steven
雖然我很佩服妳板主，但我還是不得不說你的翻譯不及原著的意思
版主回應
親愛的Steven
這就是我的意思啊(雖然一直還沒有空完成這篇)
我引用的那中文譯本，是那個叫毛雅芬的小姐翻的
簡直抝口憋扭做態恐怖到極點
簡直謀殺了原著小說乾淨簡潔卻充滿力量的文字
閱讀的過程幾乎讓我想痛毆那個譯者一頓
小說讀到三分之一，終於忍不住擺下書，上網查看是不是有人和我一樣，因為這本小說而深刻感受到譯者能力的重要性！覺得自己一心想要尾隨主角父子進入故事情節中的情感，不斷被翻譯的文字所攪亂。真心覺得，這個譯本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