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隆廟口街六百公尺外的某座廢棄破廟裡，馬學明全身被綁，嘴上被貼上膠帶，躺在骯髒的水泥地上。他的半邊臉孔紅腫，太陽穴上一道創口凝著烏黑的血塊。他的鼻孔一張一合的吐著氣，肩膀也隨著喘息不停起伏。他的兩眼因為恐懼而圓睜 。牛仔與印地安人，好人與壞人，警察與強盜，這是最偉大的遊戲。現在對他而言，這個遊戲已經結束。

一個體格壯碩的中年男子倚著一根柱子而立，一個較年輕的人站在馬學明身邊，在他的臉上吐口水。

"那個電話在哪裡？"中年壯漢說道。

年輕的指著神桌上供著的一個硬紙箱。壯漢漫步走過去，拿起那個年輕人放在旁邊的電話，手裡還拿著一捲膠帶與海軍陸戰隊的刀。

壯漢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張字條，邊撥電話邊念著馬學明家裡的電話。

"你搞定他老婆了？"他對著話筒說，兩眼直盯著馬學明。"很好，這是我的電話。"他瞥了一眼手中的電話，然後告訴對方手機的電話號碼。"當你插進她體內時打電話過來。"

壯漢放下電話，點燃一支菸。隔了兩、三分鐘──對馬學明而言，這像是三十晝夜的煎熬──電話響了。

"把電話放近她的屄旁邊。"壯漢把話筒放到馬學明耳邊。"你仔細聽。"他說。

在電話的另一邊，手機放在廚房料理台上。在送話口旁邊，傳來一陣柔和而不甚清晰的旋律，"啪搭，啪搭，啪搭，啪搭................"

馬學明閉上兩眼，彷彿已被一種比恐懼更可怕的東西擊潰。老婆被人強暴的聲音，以及自己世界被人擰碎的聲音，已經使他神志迷亂，如墬地獄之中。

"現在把那條母狗宰了。"那個壯漢說，隨即又一次把手機放到馬學明耳邊。

在電話另一頭，有人用右手從近距離對著洗碗槽中的部分開了一槍。

馬學明兩眼微張，噙滿淚水。隨即他閉上兩眼，不僅雙肩，全身都開始抖個不停。直到那年輕人撕開他的褲管，才又睜開眼睛。

那個較年輕的握住大型海軍陸戰隊刺刀猛然插入他鼠蹊的部位。馬學明的身體在可怖的沉寂中哀鳴，刀鋒隨即劃向他因恐懼而皺縮的睪丸與生殖器，刺穿他的左大腿動脈，插入他的骨盆腔，切斷他的尿道與輸精管，馬學明全身開始痙欒。當血從大動脈猛噴而出灑到操刀人的臉上時，他咒罵連聲，好像他的犧牲品對他不敬。最後他一刀挖起那塊血污而佈滿靜脈的肉。這時馬學明的身體只剩下輕微的抽搐。

"要結束他嗎？"他問那個壯漢。他左手上握著的那些器官不斷淌血到地上，右手握著的刀子也在滴血。他看了一眼握著的那個血塊，"真他媽的噁心"，他又罵個一聲，好像他是不小心才握住這塊爛肉一樣。

"他已經完了。"那壯漢彎下身子，從馬學明嘴上撕下膠帶。馬學明的嘴張開了，不過沒有發出聲音。他還在呼吸，但生命正逐漸從大腿動脈隨著血而流失。

"做吧，"那壯漢說："做的漂亮些。"

年輕的那人把那個血污的肉塊塞入馬學明張開的嘴裡。

窒息。美好的解脫。對馬學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