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我是一篇小短篇 是在一個無聊笨蛋準備學測時某個晚上被生下來的
雖然有經過修改 不過因為不是直敘法 所以可能會有一點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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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秉燭夜遊，良有以也……」嗯，這句話是說人們當及時行樂，是以金樽對月而不甘寂寞的撈月人李白所說……那麼，為什麼我們得呆坐於桌前，咀嚼詩詞古文又硬是將唐宋文人拆解入腹，而不能親自試試所謂秉燭夜遊呢?
搖搖手中早已冷卻的拿鐵空罐，嘖!原本是那麼燙熱的溫暖，現在卻反而冷冷的刺上我的掌心，如此迅速的流失溫度，是因為這個冬天吧!比往年都還要寒冷。物理有學過，叫什麼來著……?

 

「湘!你又喝咖啡啦!?對身體不好呢!」澄奪過我的空罐，”咚”正中籃心，”厲害!”暗暗的對澄的技巧表示了佩服，接著和澄一同在這不算早的時刻率先離開這片食葉沙沙聲瀰漫的林場，卻又有點不甘心的回頭，看見剛歷經拋射過程的白色空罐

「啊…原來你不只失去溫度，還墜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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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一百天，加油!”

一張紙條，一罐拿鐵，靜靜的待在桌上。

這表示什麼?姓名、班級都被知道了嗎?照理說該感到恐慌的吧，但我現在只想伸手握住鐵罐，希冀它能為我寒冷枯萎的雙手帶來一絲活力。也是澄曾說過的吧

「為什麼要喝咖啡呢?常喝不好，而且你的體質不是不適合喝咖啡嗎?」

是啊!為什麼要喝咖啡呢?拿鐵總是和紙條一塊兒出現，是那樣靜定而沉穩，彷彿亙古以來就在紙條旁有個安穩而不變的位置，而我也總是忘了飲後那頭昏腦脹的不舒服感，硬是趁溫度未減而將之啜飲入喉。
母親說，暈眩是由於當中含有太高的咖啡因，但我卻希望是因為我還是小孩，所以身體對咖啡的苦澀感到排斥。如果可以，我寧願永遠待在這曖昧不明的灰色地帶而不要跨越那幾乎不可見的界線進入混濁黑暗的大人世界。

「啊!」澄的聲音適時的介入，看見了握著鐵罐呆愣的我。
「妳又在喝咖啡!」難得的，澄蹙起了眉。
「對啊…因為很溫暖」溫暖……?是的，就只是因為溫暖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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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筆。原本該直視前方的目光，隨著眼神飄移，不自覺的望向藍天，藍天點綴著白雲朵朵，悠遊如跳躍的音符，構成一幅幅使人心嚮往之的樂章。好希望好希望，自己也能夠飛入天際，嘗嘗翱翔雲端的感覺。
藍天之下，校園內的樹木已開始落葉，猶有些枯黃不氣餒的在風裡掙扎。為什麼呢?望著遙不可及的藍天而如此努力的不讓自己垂直落地，為何不放手會比較輕鬆，又或許能在落地前享受一絲飛翔的快感，為什麼不……鬆手呢?

「湘!妳在看哪裡?專心上課!」老師硬生生將我抽離落葉的绮想。
「啊!抱歉抱歉…」這個老師很認真上課的，不可以辜負他，更何況，同學們並沒有多餘的時間讓老師花費在糾正別人的”不法行為”上。
然而，我還是不懂呀!那份堅持只為了那無法碰觸的蒼天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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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場上，一群律動的光點正揮灑著青春的熱血。
「啊!真是熱血的青春哪!」與我一同前往圖書館的澄一聲大嘆。
看來我們都同樣羨慕那種瀟灑，沐浴在陽光下的他們正體驗著我們未能感受的自由，抑或該稱之為隨性?彷彿連揮揮衣袖都不用，就可灑脫率性地離去，離去我們所為自己架構的許許多多外表毫不起眼卻無法衝破的可笑牢籠。

一個、兩個、三個，運著球的男孩輕易閃過阻擋於前的對手。
“唰!”一個俐落的迴身、跳躍，球準確的穿過球籃。
「哇!」澄不禁為那男孩精采的表演喝采，而那瞬間，我似乎看見了……
「走吧!我已經快被太陽烤乾了。」喜歡澄的男孩有些吃味的催促起來。
烤乾?也對，雖是冬陽，但仍擁有把人曬傷的毒辣能力，然而，我怎麼只感到像是被液態氮攻擊般的寒冷，而且還有愈形刺骨的趨勢?

“喀”、”喀”、”喀”……總覺得心煩意亂的無法吸收任何知識。
“喀”、”喀”，吵死了，到底是誰一直發出噪音啊?

「湘，妳寫字小力點，別一直把筆心弄斷啊。」咦?是我嗎?
筆記本旁散亂著小段成堆的筆心屍體，這……
筆記本上出現的是一個帶球上籃，跳躍的身形被固定在紙上。
是我自私的想硬將他拉入我的世界嗎?
模糊的輪廓、看不清的面貌，在他的嘴角卻有一絲不可錯認的微笑。
那是確知自己將會投進的自信象徵，驀地，心一陣緊縮。
慌亂的，我拿起橡皮擦從臉部開始，在沒有第三人察覺之前，把筆心留下來的死亡訊息，一一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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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圖書館的空調似乎冷了些，但還是要好加油……”

寒冷，是因為空調嗎?
輕輕收起一向能振奮我的小字條，鏡中的自己顯的異常蒼白。

高三是閉門苦讀的代名詞，常常在使盡力氣準備這次考試後又發現下一波的考試壓力隨之而來，只能麻木重複吃飯唸書睡覺走路這些機械式動作。
而某天，早已筋疲力盡的我在圖書館的位子上發現了咖啡與紙條，彷彿是抓住一塊大海中的浮木，我開始期待下一次與這不變組合的會面。
然而…儘管浮木能夠支撐我癱軟的身子，精神不繼的自己總是無法避免沉沒那天的到來吧。
緩緩將全身力量靠上了洗手台，我盡可能的貼近玻璃片中的虛像，想看清這個陌生的自己。

「妳是誰？」嘴角無聲的蠕動，只聽見一道陌生的女聲竄入腦中。
「對啊，妳…是誰啊？」以令自己訝異的沙啞聲音，我反問了鏡中的那個虛像。
推開廁所的門板，我想除了那一滴落在水槽內的晶瑩，我還遺留了…另一半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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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很沒精神呢，加油！”

“發生了什麼事啊？要振作喔！”

一張又一張的字條，無法救起一顆沉沒的冰冷。
終於了解，在這浩瀚無垠的大海，若你無法奮力滑水向上，就只能向下沉淪。
一次又一次，我在擦身而過的目光中感到一道憂慮，而我卻假裝看不見。
任自己往下墜落，如同那落下的枯葉。

“我們是一樣的人，一起加油喔！”

 

這是其中一張，令人生厭恐懼。

 

一樣是指時間？地點？空間？或許不僅於此。
但是，我們是不一樣的啊！沒有你們那樣的自信、那樣的堅持，我，我什麼都不是，受到挫傷的我是隻沒有翅膀的鳥，天空已離我愈來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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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澄打了我一巴掌。

什麼是最初呢？我的起點，我們的起點，大家的起跑點。
什麼是最後呢？解放、自由、天空？

“妳好，咖啡是請妳的，我們一起努力吧！”

圖書館、拿鐵、紙條，Last是最新的也是最後地，那是我們共有的…
拿著失去已久的溫度快速奔跑著，臉上燙熱的疼痛印記和著縱橫的淚水，狼狽不堪的我在人群中穿梭、尋找。
我相信我會尋見你，如同拿鐵出現於我身旁，我們之間必定有某種牽引。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青玉案。
辛棄疾的訝異與感動，我終於親自體會到了。
經過一番尋尋覓覓，縱使手中溫度稍減，卻有另一種溫暖從心底深處竄出，我相信這罐咖啡必定能使我保持清醒不再暈眩，只因我已準備好，那跨步的動作。

在兩人空罐撞擊發出清脆響聲的同時，我也清楚聽見那句誓約，並穩穩地安在心口，就當做一種默契，我倆的嘴角劃出一道上揚的曲線。

「我們，繼續一起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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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心點！」打掉澄不斷轉筆的手，我小聲地提醒她。
「唔…」澄扁扁嘴，我沒聽清楚她的叨唸。
我在心裡小小地偷笑了一下，也許澄永遠不會迷失她的軌道，而若有那天，我必定也會將她拉回，如同她當時對我做的一般。
環視週遭努力食葉的毛蟲們，未來的某一天，蟲兒們必能經過結蛹、破蛹，進而成為在天空中谩天飛舞的蝴蝶們，而我，也要追上你們，一同在空中拍拍翅膀，造成某處的大旋風。
物理不是有學過嗎？就算起跑晚了，只要加快速度仍能趕上前方的人群。
不過，那又叫什麼來著呢？記不起來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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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著早到的春風，手握著一罐溫熱的拿鐵，看來我們的冬天也即將結束了。
「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有朋自……。」孔老夫子的諄諄教誨，不知何時偷偷地在我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