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人          朱啟華

三十七年前我初一，身高只有一五0左

右，搭十九號公車由左營到高雄上學，只有

中指和食指能觸碰車頂的橫桿，通常我都跑

到司機或車掌附近，才有直的鋁柱好抓，不

然我就得用武俠功夫，以兩指試圖固定，在

開動的公車裡，竭力避免少年時代的糗窘。

　　那是一個颱風侵襲的早上，車上擁擠不

堪，我夾在人群中間動彈不得，拔腳就無法

放回原處，由於還戴著一頂塑膠大童軍帽，

連頭都無法回轉，這時，厚重的該死的書包

一寸一寸滑到我的手肘之處，我彎起一隻手

肘接著，身體更難固定了，這時，雖然擠得

密不透風，但司機如果來個緊急煞車，我甚

有可能由車子中央飛到司機旁說歹勢的。

　　三十七年來一直不知是誰幫我把書包拉

回肩上，我連回頭說謝謝都不能。

（又：那天到校，校門口一張小紅紙條寫

著：今天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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