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7-27 01:52:04越來越野風俗考
從動物農莊看權力的合法性來源
從動物農莊看權力的合法性來源
歐威爾的小說動物農莊建構出一個虛擬與暗諷的小政府，既是集體農場也是公社（？定義），然而他更像是史達林主義權力結構的諷刺劇。規避了歷史過程，如果以動物農莊的故事本身來論，本人心中泛起的問題即是，如果以奉行無產階級革命的共產主義為基底而行使集體農場的共同經濟的公社型態，為何會出現不公平與不正義的權力腐化現象？公社的制度設計是否有其問題？由於對於公社的制度理念興起背景資料的缺乏，在深入討論公社經濟制度問題之前，在這裡先討論權力結構的問題。
在動物農莊中我們看到的是被壓迫者覺醒並進而行動的革命，當革命成功後，壓迫者人類與被壓迫者動物之間形成兩個世界，動物農莊以集體農場的烏扥邦形成一個奉行公社型態企圖自給自足的封閉社會，卻因權力腐化而走向崩潰。討論這個腐化現象時，首先要問的就是權力的合法性與其來源的問題，然後我們才能討論權力腐化過程，並進一步如何討論如何避免權力腐化。
◎偶發的革命後走向共產經濟
在動物農莊中將如果將故事背景的農場視為一個國家，我們可以發現革命來源在於當執政者財政出現危機，無法滿足國家基本成員的肚子，不滿經由累積與擴散並藉由一次偶發事件而爆發。在電影版本中，革命是偶發的，在革命前的被壓迫者蓄積不滿情緒，透過一次偶然被壓迫者得以團結推翻壓迫者。然而，人類與動物的關係是否真如壓迫者與被壓迫者這般的二元化，這是我們必須思考的，換句話說我們必須思考人類與動物的關係是否真如壓迫者與被壓迫者的權力結構。解放後的動物們可以回歸自然，亦即不需要要任何政府型態，即放野山林，然而動物們卻似乎已經被權力結構馴化，成為「政治的動物」，自行再「監禁」自己於一個政府架構中。
「為何共產主義比無政府主義迷人？」集體農場的理念基礎是什麼？我們可以假設動物即一般底層大眾，底層群眾並無所謂的思想，他們所需要的就僅是填飽肚子，當原有權力者無法滿足群眾的基本需求時，任何理想理念皆能引起群眾的附和。因此，當思想者豬上校提出被壓迫者理念時，群眾與權力者的關係尚未惡化，然而當權力者經營不善時，飢餓使的群眾自力救濟，偶發的槍擊事件引起群眾不滿之聲，最後訴諸暴動。因此，片中動物們象徵著沒有思想的群眾，透過思想者即豬的啟發，忘記了原本身為動物的「動物權」，成為追隨思想者理念的底層大眾。然而將人民比作馴化的動物這樣的類比是否正確？
◎權力的合法性來源：神話、法律或者其他？
如果僅將動物農莊暗喻為共產世界的境況，那我們更要問這樣的權力結構其權力來源為何？是誰給人類統馭動物的權力？是什麼賦予豬成為動物農莊中的合法權力階級？動物是否有動物權？
這裡暗藏了將人與動物關係放到動物倫理的另外一個討論場域，人是否有以演化論的尺度來為自己為萬物之靈而合法化？是否人因為大腦高度發達即能駕馭萬物？這是一個走音的思考。
回到原來的權力結構討論時，歐威爾在小說中安排了會讀書的豬來成為新權力階級，這樣的安排是否也是一種諷喻？從人類歷史中，權力有各種合法性來源，因不同社會不同文化有所不同。傳統部落社會權力來源是神話，透過神話給予掌權者合法基礎，例如埃及的人神同格，執政者是神在世間的代理者；部落社會貴族的權力更是依賴神話去建構，例如台灣排灣族貴族為世襲制，貴族運用人蛇相戀神話加強其特殊階級。的確，不同文化以一套知識與神話建構權力的基礎，在歐威爾的小說中我們也看見豬如何利用神話來建構權力（將革命烈士及其思想創造成神話，英雄與圖騰）。
或許我們可以這麼說，權力的來源並非神話或是知識本身，而是如何透過一套知識的建構來加強其合法性。在豬階級中便是利用其知識霸權坐上菁英階級權貴階級，並進一步操弄法律以合法化其極權統治，除了知識工具把持在權力階級，當群眾抗議時卻因一套秘密警察式的監控系統而無力反擊。由此來看，動物農莊此一諷刺劇的權力結構是由知識霸權壟斷與監控系統形成的極權統治。
◎權力即腐化？
為何權力走向腐化之路？權力必然會腐化嗎？如何不讓權力腐化？
這是我面臨瓶頸的思考。尤其在台灣白熱化的政治白熱點上。
由歷史中我們很容易去解釋如何避免走上共產極權之路。然而當我們正在創造歷史時呢？
權力腐化形成的機制是否關鍵於專權與壟斷？這是我們要思考的。民主政治與三權分立便是為了使得權力有彼此制衡的機制。然而為何共產主義的政府設計為何未考慮到這一點？這是我的問題。是什麼讓史達林主義、毛澤東成為神話圖騰，並進而專政？
在西方國家中民眾要如何透過民意代表執行監督之責？這些都牽涉到龐大的權力結構問題。宏觀的國家機制需要國會來監督，也就是課堂上所說的一套民主政治的遊戲規則。但是這樣的規則是否能能夠全盤地有效？
其實，我們都有可能是豬，只是權力結構是否健全罷了。我們如何不濫用權力，如何創造與維護一個公平公正的社會，還是只是做一個旁觀而無力僅能當自我放逐的喪家之犬，或是淪為權力者的走狗？或者是還有別的出路。
就像是明明你的領導者已經腐化，人民監督要如何在資本主義社會權力結構中發出聲音，是否這是一個注定權力會腐化的結構？如果掌握權力的領導者都是豬，那我們該怎麼辦？
動物農莊只給我們一個諷喻法去指稱豬頭階級，然而它卻無法更有效地去提供現行權力結構的問題解決方向，甚至更基進的思考是，是否台灣現行總統制會是電影中那個利益交換的人類商人？我們只能成為賣命的馬嗎？
而回到本文主旨，如果我們清楚了權力的合法性來源，我們是否就能解決權力腐化的問題？
寫於AFTER 2004.3.20
FOR 2004電影與政治通識課程
歐威爾的小說動物農莊建構出一個虛擬與暗諷的小政府，既是集體農場也是公社（？定義），然而他更像是史達林主義權力結構的諷刺劇。規避了歷史過程，如果以動物農莊的故事本身來論，本人心中泛起的問題即是，如果以奉行無產階級革命的共產主義為基底而行使集體農場的共同經濟的公社型態，為何會出現不公平與不正義的權力腐化現象？公社的制度設計是否有其問題？由於對於公社的制度理念興起背景資料的缺乏，在深入討論公社經濟制度問題之前，在這裡先討論權力結構的問題。
在動物農莊中我們看到的是被壓迫者覺醒並進而行動的革命，當革命成功後，壓迫者人類與被壓迫者動物之間形成兩個世界，動物農莊以集體農場的烏扥邦形成一個奉行公社型態企圖自給自足的封閉社會，卻因權力腐化而走向崩潰。討論這個腐化現象時，首先要問的就是權力的合法性與其來源的問題，然後我們才能討論權力腐化過程，並進一步如何討論如何避免權力腐化。
◎偶發的革命後走向共產經濟
在動物農莊中將如果將故事背景的農場視為一個國家，我們可以發現革命來源在於當執政者財政出現危機，無法滿足國家基本成員的肚子，不滿經由累積與擴散並藉由一次偶發事件而爆發。在電影版本中，革命是偶發的，在革命前的被壓迫者蓄積不滿情緒，透過一次偶然被壓迫者得以團結推翻壓迫者。然而，人類與動物的關係是否真如壓迫者與被壓迫者這般的二元化，這是我們必須思考的，換句話說我們必須思考人類與動物的關係是否真如壓迫者與被壓迫者的權力結構。解放後的動物們可以回歸自然，亦即不需要要任何政府型態，即放野山林，然而動物們卻似乎已經被權力結構馴化，成為「政治的動物」，自行再「監禁」自己於一個政府架構中。
「為何共產主義比無政府主義迷人？」集體農場的理念基礎是什麼？我們可以假設動物即一般底層大眾，底層群眾並無所謂的思想，他們所需要的就僅是填飽肚子，當原有權力者無法滿足群眾的基本需求時，任何理想理念皆能引起群眾的附和。因此，當思想者豬上校提出被壓迫者理念時，群眾與權力者的關係尚未惡化，然而當權力者經營不善時，飢餓使的群眾自力救濟，偶發的槍擊事件引起群眾不滿之聲，最後訴諸暴動。因此，片中動物們象徵著沒有思想的群眾，透過思想者即豬的啟發，忘記了原本身為動物的「動物權」，成為追隨思想者理念的底層大眾。然而將人民比作馴化的動物這樣的類比是否正確？
◎權力的合法性來源：神話、法律或者其他？
如果僅將動物農莊暗喻為共產世界的境況，那我們更要問這樣的權力結構其權力來源為何？是誰給人類統馭動物的權力？是什麼賦予豬成為動物農莊中的合法權力階級？動物是否有動物權？
這裡暗藏了將人與動物關係放到動物倫理的另外一個討論場域，人是否有以演化論的尺度來為自己為萬物之靈而合法化？是否人因為大腦高度發達即能駕馭萬物？這是一個走音的思考。
回到原來的權力結構討論時，歐威爾在小說中安排了會讀書的豬來成為新權力階級，這樣的安排是否也是一種諷喻？從人類歷史中，權力有各種合法性來源，因不同社會不同文化有所不同。傳統部落社會權力來源是神話，透過神話給予掌權者合法基礎，例如埃及的人神同格，執政者是神在世間的代理者；部落社會貴族的權力更是依賴神話去建構，例如台灣排灣族貴族為世襲制，貴族運用人蛇相戀神話加強其特殊階級。的確，不同文化以一套知識與神話建構權力的基礎，在歐威爾的小說中我們也看見豬如何利用神話來建構權力（將革命烈士及其思想創造成神話，英雄與圖騰）。
或許我們可以這麼說，權力的來源並非神話或是知識本身，而是如何透過一套知識的建構來加強其合法性。在豬階級中便是利用其知識霸權坐上菁英階級權貴階級，並進一步操弄法律以合法化其極權統治，除了知識工具把持在權力階級，當群眾抗議時卻因一套秘密警察式的監控系統而無力反擊。由此來看，動物農莊此一諷刺劇的權力結構是由知識霸權壟斷與監控系統形成的極權統治。
◎權力即腐化？
為何權力走向腐化之路？權力必然會腐化嗎？如何不讓權力腐化？
這是我面臨瓶頸的思考。尤其在台灣白熱化的政治白熱點上。
由歷史中我們很容易去解釋如何避免走上共產極權之路。然而當我們正在創造歷史時呢？
權力腐化形成的機制是否關鍵於專權與壟斷？這是我們要思考的。民主政治與三權分立便是為了使得權力有彼此制衡的機制。然而為何共產主義的政府設計為何未考慮到這一點？這是我的問題。是什麼讓史達林主義、毛澤東成為神話圖騰，並進而專政？
在西方國家中民眾要如何透過民意代表執行監督之責？這些都牽涉到龐大的權力結構問題。宏觀的國家機制需要國會來監督，也就是課堂上所說的一套民主政治的遊戲規則。但是這樣的規則是否能能夠全盤地有效？
其實，我們都有可能是豬，只是權力結構是否健全罷了。我們如何不濫用權力，如何創造與維護一個公平公正的社會，還是只是做一個旁觀而無力僅能當自我放逐的喪家之犬，或是淪為權力者的走狗？或者是還有別的出路。
就像是明明你的領導者已經腐化，人民監督要如何在資本主義社會權力結構中發出聲音，是否這是一個注定權力會腐化的結構？如果掌握權力的領導者都是豬，那我們該怎麼辦？
動物農莊只給我們一個諷喻法去指稱豬頭階級，然而它卻無法更有效地去提供現行權力結構的問題解決方向，甚至更基進的思考是，是否台灣現行總統制會是電影中那個利益交換的人類商人？我們只能成為賣命的馬嗎？
而回到本文主旨，如果我們清楚了權力的合法性來源，我們是否就能解決權力腐化的問題？
寫於AFTER 2004.3.20
FOR 2004電影與政治通識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