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2-09 22:02:52雲翁

理查‧史特勞斯:交響詩「唐璜」

          
(卡拉揚指揮柏林愛樂管弦樂團)
http://youtu.be/CcBGsjPky0c

「唐璜」( "Don Juan", Tondichtung nach Nicolaus Lenau)作品20,是理查‧史特勞斯在1888年作曲的第1部交響詩。不過這種說法有點語病,因為實際上交響詩「馬克白」(Macbeth)作品23才是他作曲的第1部交響詩。只是「馬克白」在首演時得不到聽眾的青睞,因此兩年後加以修訂,等「唐璜」成功後才出版,作品編號就此落在「唐璜」之後,成為他第2部交響詩作品。此曲以奧地利詩人尼古拉斯‧雷瑙(Nikolaus Lenau,1802-1850)的詩歌為基礎。雷瑙的詩歌敘述不斷追尋理想女性的西班牙傳說人物唐璜的故事。

唐璜本來是西班牙的傳說人物,後來神職者把他追尋理想女性的故事編成宗教劇。到近世,許多歐洲的藝術家喜歡把唐璜的故事做為題材創作,其中特別有名的有莫里哀的戲曲、拜倫的詩、莫札特的歌劇「喬望尼先生」(「唐‧喬望尼」)等。1995年還有拍成電影的。

在太多顧忌的社會當中,唐璜為了追求理想女性,不顧危險,興之所致,我行我素,最後,其行為害他掉了生命。唐璜的這種生涯,包括其悲劇性收場在內,激起藝術家的創作意願,成為把自己的理想、甚至於把自己投影在其作品中的好題材。

理查‧史特勞斯也是被唐璜傳說激起創作意願的藝術家之一,但他做為直接題材的不是唐璜傳說本身,而是尼古拉斯‧雷瑙的一篇詩。義大利詩人、劇本作家洛倫佐‧達‧彭特(Lorenzo Da Ponte,1749-1838)在歌劇「喬望尼先生」中描述的唐‧喬望尼(唐璜),是一個充滿活力,又執著於生命的好色貴族,雷瑙筆下的唐璜則有點虛無主義,預知自己會以悲劇收場。在雷瑙的詩篇中,要唐璜的命的,是唐璜在早些時候殺死的騎士長的兒子,而不是像歌劇「喬望尼先生」中騎士長的幽靈。也就是說比較現實一點。

史特勞斯在1887年到1888年之間譜作此曲。當時他在慕尼黑宮廷歌劇院擔任第3指導者。首演是由他自己指揮威瑪宮廷管弦樂團,在1889年11月11日舉行。此曲呈獻給他的好友圖伊勒(Ludwig Thuille)。史特勞斯不依照李斯特稱呼此曲為“Symphonische Dichtung”,而另創名稱叫“Tondichtung”,但一般都稱呼為「交響詩」。

敘事詩「唐璜」是雷瑙未完成的作品,交響詩「唐璜」雖然以雷瑙的詩篇為基礎,但並不是順着詩篇的故事忠實展開。史特勞斯選出其中3個部分記載在總譜開頭處,但音樂並不對應詩篇所說的每一個場面。詩句只不過是喚起印象之用而已。

這些選出來的部分,都是描寫唐璜的心理或性格,而與故事的展開毫無關係。在樂譜中,也沒有關係到各段戀愛故事的記敘。

此曲以自由的曲式構成。有些人認為基本上採用奏鳴曲式,另外有些人則認為採用輪旋曲式。不過隨處都可以看到史特勞斯的創意,如重要的主題在中間又重新呈示等就是。F大調,2/2拍子。

樂曲開始於弦樂器跑上去的16音符最強奏動機。很有精神的快板(Allegro molto con brio),這正是代表唐璜的動機。全管弦樂馬上接下去。音樂充滿精神,華麗進行。旋律暫時下降,一瞬間定音鼓奏出節奏動機,然後小提琴提示唐璜的第1個主題。之後,這段主題與在序奏部所出現的各式動機糾纏在一起,形成高潮。然而,在樂曲進行當中,偶而出現暗淡的影子。這或許代表無法滿足於幾次歡樂的唐璜,以及逼近唐璜的失望等等。獨奏小提琴引出令人陶醉的夢幻世界。然而唐璜並不對這些滿意,因而繼續尋求新的冒險。幾次冒險與失望,使音樂顯得暗然無力,意志消沈。然而馬上恢復力氣,開頭的主題回來。高潮。唐璜的生命好像達到最明亮、最輝煌的境地,但馬上消失,一片混亂。然後是忽然來臨的收場,死亡。樂曲以最弱音繼續減緩速度(sempre pi lento)靜靜的結束。

如上所述,音樂並沒有對應唐璜的各次戀愛場景,只是抽象的描述唐璜的心理或性格,樂譜中也沒有關係到各段戀愛故事的記敘,因此聆賞此曲也不需要考究哪一段是講述哪一場面。不過有些旋律聽起來就是代表女性,另外有些好像是講述一個戀愛故事。對音樂的解釋,大家也不很一致。因而首演時,有一半喝采,一半喝倒采的事發生。

此曲有許多引人入勝的地方。例如:一開始就把聽者抓住不放的音樂的吸引力;運用附點音符與休止符的複雜節奏;縱橫無阻奔馳在低音到高音之間;自由運作半音階寫出絕妙的旋律;組合各種樂器形成潤厚的和聲,精心設計的調性與樂器的運用等等。在短短17、8分鐘的音樂中,所使用的音符與休止符甚多,音的資訊量非常多,因而聽者要追這些聲音,很費事。而且在這麼快速的節奏下,旋律又不停滯在一個聲部,密度不同的旋律,又同時響起。真是多采多姿的作品。聆賞時,真需要集中精神,否則會忽略作曲者精心設置的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