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8-27 11:10:08快樂的青年
挽回-3
( 人就是人了 過的就是辛苦的 所以呢 ) 像電影的台詞
他穿合身的西裝 靠著牆 抽著菸 在走廊只有我跟他 ( 所以呢 )
他又笑了 他在笑我這新人 老闆辦公室的門都還沒關上 他就開始刺激我
我停頓一會 他邊笑邊搖頭離開 還是要把門關好 我西裝也是合身的 卻沒他體面
腳間輕輕踢開地上的煙灰 我先把檔案夾收好在我的鐵櫃裡
鐵櫃裡分三層 最上層是失敗的任務 最下層是成功的任務 中間是新的任務
鐵櫃的表面貼一張黃色紙條 ( 最下層擺的都是意外 ) 我沒把它撕掉 只拿了中間的新任務 就離開
讓我迷惘的不是公司裡潔白的裝潢 或是處處都有的百合花 他們嚴格的規定不能靠近百合花
所以 我永遠都不知道那是真花還假花 甚至走過時也聞不到任何香味
門口有張很大的大理石沏的櫃檯 那裡永遠站著一位挺拔的男人 檯面上擺著各式的墨鏡
我可以跟他拿 但我還沒這樣做 當我經過他時 會向我點頭
突然一聲巨響 有人用力的將鐵櫃關上 ( 新來的啊 ) 我背對著他 我想他是在跟我說話
所以我慢慢的轉過身 他正在換裝 將西裝掛好在鐵櫃裡 我看著然後點頭
他善良的微笑 然後看著我手上的檔案夾 邊拿毛巾擦拭身體 ( 第幾件檔案夾了 )
空調很強 而且有淡淡的花香味 應該會讓人很放鬆的 但我總是很緊繃
我看一下我的檔案夾 然後微微的開口 ( 第四 ) 他擦拭完了 他將毛巾收好
臉上還是帶著善良的微笑 ( 果然是新來的 ) 他笑笑著說 ( 我們從不用自己去拿檔案夾
檔案夾會自動送到我們鐵櫃裡 你知道為什麼嗎 ? ) 他正穿著一套全新的西裝
是很憂鬱的藍色 胸口口袋還有白色的口帕 我對他搖頭 他保持著笑容不變
會讓人感到比較自在 ( 因為我們可以決定自己要不要拿 拿了之後 一定會在分上下兩層
可以不一定要拿 就可以有比較少的機會去分上下 久了就知道了 那很難受的 )
講完後 他也收起笑容 調整好領帶 從中間拿了唯一的檔案夾 他有任務要出
他每件檔案夾都會拿 但是他最上層的檔案夾已經快放不下了 他將鐵櫃關好
朝我走來 門口在我後方 跟我並肩時搭住我肩膀 ( 他們從不會幫你回收最上層的鐵櫃 )
這句話 他笑笑的跟我說 說完就離開了 我很迷惘 但不是因為公司裡潔白的擺設
而是我那還空蕩蕩的鐵櫃
第二章 - 適應
公司總是很安靜 有整理作業的 也有拿著檔案夾的 每個都穿著西裝
每個都在凝聚一種悲傷感 沒有任何生動的表情 直接的肢體接觸
我慢慢走過大廳旁靠窗的走廊 看著大廳裡正在作業的員工 潔白配上西裝 很可惜 很優雅
走廊底端是一道連結天花板與地板的大鐵門 大鐵門中間有扇小窗
有兩三個人在大鐵門前排隊 有七八個人在旁邊咖啡機排隊 而我是要走向鐵門
第四件檔案夾我已經閱讀完了 48歲的中年婦人 沒有孩子 丈夫過世
是非常富有的豪門 備註上面寫 ( 住再奢華的別墅裡 空無一人 更感到孤單 )
這是她唯一留的口信 很沒頭緒 很需要冷靜 輪到我站在大鐵門前
從小窗裡可以看到裡面正有繁忙的工作人員在運作 只要輕輕的敲三下門
命運的鐵盒就會被送出來 拿了鐵盒 就開始一趟冒險 走出大門 一定要抬頭挺胸
夜晚的室外有點冷 城市總會有點寂寞 因為街上的人都疲憊了 心也憔悴了
雖然繁華 但那都是趕著回家的車燈 我沒有要回家 就算我想 我要先去一家高級的餐廳
她約的 在最熱鬧的都市夜生活裡 她約了最平靜的空間 這也成了我很放心的地方
這種場面我不陌生 雖然只是第四次 雖然還會緊張 我撫平好西裝
踩穩著腳步 她對著我招手 讓人感到親切的揮手 與笑容 落地窗旁的位子
一塊紅色的桌巾 上面有瓶白陶 插著一躲玫瑰 餐具整齊的擺放
我放好裝著鐵盒的提袋就坐下 她認真的看著我 甚至帶著愉悅的笑容
我也微笑 氣氛沒有像外面的街道那麼冷 那麼矜持 我很緊張的想去適應 卻其實沒那麼遭
就當我又覺的是場艷遇時 我看著她 還有她亮麗的長髮 雖然有些蒼老 但畫著裝 很吸引人
她的成熟還有親切 在她的肢體動作掩飾下 她還很美 很性感
有時我會強制自己要冷靜下來 要仔細觀察 因為她充滿精神的笑容 或許只是假象
她穿著一套連身禮服 上面有鮮豔花朵的圖騰 更讓我看不穿這陰謀
又或許 是我想的太多 又或許 這就是她找上我們的原因
她永遠對著我笑 再眼神交會的最後一刻 她的紅唇輕輕張開 : ( 你們比我想像的都還要年輕
還要帥 ) 我害羞的點頭 而她更開心的笑我 產生互動是好的 就目前來說
突然她拿起餐本 : ( 先點餐吧 待會 還有很多時間可以聊 相信我 如果你不知道要點什麼
可以點這裡的龍蝦 雖然不是當季 但是這裡的龍蝦永遠都是那麼新鮮 )
她對我眨眼表示信任 讓我忍不住的傻笑 : ( 那就聽妳的吧 )
她很開心收起餐本 : ( 好 我也是 今天算是場約會 所以 我們可以來點酒吧 )
她說這話時 很逗趣 隱隱約約的讓人覺得很可愛 而我一直想穩住腳步
因為她的一舉一動 一直會顯的我不夠沉穩 我不能受到引響
通常我們不會不主動的帶起氣氛 對方也不會 因為她們應該都是很不自然的
她們都想偷偷的表現出她們的需求 她們的悲哀 但是現在在我眼前的她
充滿自信 充滿成熟女性該有的溫柔 體貼 我把握每個停止的時間來觀察她
就目前來說 她讓我感到很美 很誘惑 服務生來了 她暫時的焦點不在我這
我不是刻意的一直看著她眼神 她應該有些不自在 這家餐廳價位很高
但她應該常來 而且都自己一個人來 坐在靠窗的位子 有時不經意的看向窗外
動作很自然 很沮喪 這點 我看出一些端倪 當她點完餐 服務生離開後
她轉回來面向我 將兩手靠在桌上 認真的看著我 她有些興奮
我等她先開口 : ( 你是這裡人嗎 ) 我 : ( 我是這裡人 但我不住市區 我住在郊區的大道上 )
她張大眼睛的好奇 : ( 這裡住的人 消費水準比較高 你應該不會常來這 我意思不是有錢人比較有地位還是什麼
有時候 我也很想搬去郊區住 這裡的繁忙讓人很難受 ) 說完 她就看著窗外 帶著抱怨
我看著她側臉 脖子上掛一條很美的鑽石項鍊 玻璃上到映著她表情
而她的表情隨著畫過的車燈 越來越哀傷 走過的行人會看向她 一開始我會很驚訝
因為我以為是她朋友 但都只是看著玻璃 然後整理頭髮的陌生人
她知道 所以她都不會去在意外面的人 在我眼前的畫面 很寂寞 但我相信不只她吧
城市裡的人 都是這樣吧 彼此交會 交錯 雖然很多機會 但每個人都還是要走自己的路
那感覺 還是只有獨自一人 孤單的行走在每個街道上 這女人 是這城市最好的寫照
她內心極大的憂鬱 將無法控制的表現出來 在也沒有笑容 我不說話 我在給她機會
她轉回頭看向我 : ( 你說你們公司叫什麼 我沒記錯的話 是不是叫挽回 )
我喝了口水 : ( 是 ) 再將杯子放回桌上 她看著那杯子 很認真 很嚴肅
我比較適合這氣氛 開始細膩 她開口 : ( 為什麼叫挽回 我不是認為這名子不好
我只是好奇 是挽回失去的東西嗎 ) 這問題不會讓我不自在 因為她說話很謹慎 應該是工作關西
說話總是要很婉轉 深怕說錯話了 她很有經驗 但在我面前 就不必了
我回答她 : ( 意思是這樣沒錯 但不是所有東西都能做得到 每個人失去的東西都不一樣 )
她突然低下頭 雙手低著脖子 長髮蓋住了她大部分的臉 是該難過的時候了
我想看的 是這畫面 她的脆弱 要讓我知道 我才能幫助她
一低眼淚 滴在紅桌布上 很快的就暈開 顏色變深前 她的聲音帶著懺抖 : ( 能挽回什麼 失去丈夫的痛
沒有孩子的痛 終身孤單的痛 有錢有勢了 又怎麼樣 到最後才知道 什麼都失去了 )
餐點不會來了 其他組織的人 已經告知廚房 有人在櫃檯等待 有人假扮成服務生
對面街道上 也停著一台黑色轎車 從我進來餐廳前 就已經佈置好了
但這次我將會不一樣 我比之前更謹慎 更不輕舉妄動 坐在我後面的那個人也是
他從頭到尾都坐在那 他也是組織的人 她在我面前黯然的崩潰
( 或許 只是或許 一個人努力一輩子 不是要得到什麼 只是想得到一份愛 那是動力
活下去的動力 你還太年輕了 你還體會不到 ) 她語氣很重 甚至帶著眼淚的盯著我
最後一句話 動搖了我 我能評斷什麼 眼前一位失去一切的人 要由我來負責嗎
( 我已經一把年紀了 我還要打扮嗎 我還有美 還有人會來愛我嗎 我能挽回我失去的美嗎 )
哭聲此起彼落 哽咽的快讓我聽不清楚 坐在我後方的人 開始緊張 試圖想把我椅子旁的提帶拿走
我將他手握住 我相信我會觀察人了 ( 不要給她了 她承受不了啊 ) 他小聲的暗示我
組織的人開始激動 車上的人都下車了 外面的城市很冷 我看她椅子上有掛一件大風衣
這餐會結束後不會有人來接到 只有計程車 就剩自己一個人 你還會想付出什麼
她低著頭 想停止哭泣 其實她很美 但她散發不出來 她也把真相都揭穿了
有時候人就是要很謹慎 尤其你又在這充滿心機的大都市裡 我很謹慎
我將提帶拿起放在腿上 她表情變了 沒有任何哭聲 驚動的看著提帶 我看著她
那提帶 不只驚動了她 也讓所有在場組織的人開始緊張
她說話開始結巴 : ( 都在那提帶裡嗎 你們的秘密都在提帶裡嗎 ) 她的眼神帶著渴望
但又膽怯 我回答 : ( 是 裡面是一個鐵盒 所有女人都想要的鐵盒 我能告訴妳 鐵盒裡裝的
能挽回所有女人失去的東西 但是我永遠都不知道鐵盒裡裝什麼 只有得到的人才會知道 )
她眼神一動也不動的看著提袋 : ( 那 你要給我嗎 我必須要得到它嗎 我真的必須要嗎
我們才短短認識一個小時 你就可以評斷我了 如果我跟你說 其實我真的很想要呢 )
她打破她內心最後一道防線 流露出她最可悲的心態 她心真的很痛 甚至哀求了她的人生
我手伸進提袋裡 她竟然嘆了口氣然後閉上眼睛 似乎放下了一切 或是更難過的舉動
做我後方的人 似乎很生氣的離開位子 櫃檯的那個人也走了過來
提袋裡有裝鐵盒 還有裝著一把鑰匙 而我拿的 是把鑰匙 我放到桌上 就把提袋放回地上
所有組織的人停止了動作 她睜開了眼睛 疑惑的看著鑰匙 ( 我說我住在郊區大道上
這是鑰匙 裡面我都整理好了 鑰匙妳收著 該不該搬過去住 你自己做決定 重點是 時間
什麼時間搬過去 才是重點 ) 說完 拿起提袋 我就離開了
還好她有帶外套 不然外面很冷 現在晚上就過去 會感冒的
親愛的,我知道鐵盒裡有些什麼了；從我們分開,九月底到現在,我沒有再打扮過自己,沒有開心的化妝,沒再好好的挑一瓶指甲油來擦,從沒再穿過裙子,也不再覺得自己漂亮。我原以為是我自己的問題,是我沒有讓自己過好的生活,但後來我發現不是,沒這麼簡單,這就是鐵盒裡的東西對吧?
不是外表也不是容貌不是青春,而是一段殘破不堪卻被小心翼翼收藏的愛情
幹 我忘記把回應調成隱藏了 糗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