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台北城不知怎麼地特別安寧，
晚間走著走著就經過了這樣的一個地方，
在中正紀念堂的後面，
一處僻靜的街道，
先是一塊奇異的空地吸引了我，
那地四周被一個個ㄇ字型的護欄圍起，
地板是類似室內的地板片，
既不像停車場，只容人繞欄而入，
卻又不是公園公設之類的地方，
因為那光禿禿一片的完全沒有任何坐椅花樹，
而且又是這樣這樣的狹小，約略只有七坪大，
實在不知是怎麼地生出一塊空地來...
那空地鄰著一處牆，牆上貼著簡陋的公告，
內容是說明這塊空地的管理規則，
不准停車、設攤...之類的，
忽然間實在不知道該在這空間做些什麼，
我連跨進欄內的勇氣都沒有，
就在外邊駐足許久...才離去，
然而此時開始觀察四週的我，
便發現在那之後是一小片住宅區，
像是早期公務員宿舍或是眷村之類的聚落，
窄窄的巷弄兩邊盡是門戶，
幽暗卻帶著一股安祥，
彷彿某一種時間被停留在這裡，
或說，像是一個似曾相識的電影場景，
我不想太過濫情的聯想故事細節，
但這樣的小巷卻使我想起了一首歌─《庭院深深》，
還必須是蔡琴唱的版本，
一種寧靜的、攸遠的、含蓄的曲調，
被標誌的年代串聯一起，
成了最親密的隱喻。
即使被瓊瑤小說挪用了意境，
但那獨有的風情仍個個別別地繼續存在著。

於是我反覆唱著這首歌沿著中正紀念堂走著，
經過國家戲劇院，應是散場許久的時候，
但在轉角我看見一個手提塑膠袋的女人背影，
正對著街道唱著不知名的平劇或京劇之類的曲段，
瞧她舉手投足使盡全身力氣的抑揚頓挫，
連重心都被放在戲曲裡了，
雖然無法看見她的面容，
卻自有一種「專」的韻味。

只是
只是這是夜還未深的台北市，
只是這面對的是來來往往的車潮，
只是身上還未穿戴花冠水袖，
只是舞台是紅磚樂師是寒風。

我想起先前那寂靜的巷，
忽覺台北仍有著白先勇的蒼涼。





*感覺有時候總是抓不準，我不知道是否寫盡了心中的慨歎，只能趁著餘味還沒有散去的時，混混沌沌的寫了一通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