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怪乎我們要搶著背負整個宇宙
那是只有夢的臂膀才辦得到的事
甚至我們希望自己的翅膀是地球的
那種尺寸，用詩都無法形容
我們的年紀浸泡在童話裡

太陽系人人都想要扛著走，稀鬆平常
甚至能扛起整個銀河系都不覺得累
星座的所有傳說是我們
儀象的所有幸運是我們
甚至流星的所有願望一眨眼就……
笑吧，過了無妨
真誠地想要活成詩，穿戴升騰的鵬翼

擔起整個地球的是巨人
有時，光是孤獨就辦得到
單人晚餐突然開始在生命中超級現實
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會下跌到無限
擁抱一雙鷹的翎翮
擦乾雲的眼淚吧

頭條新聞上說的都是主宰陸地或海洋的
可能是太多夢的累積我無法抵抗
如果海崖與雲仍舊瀟灑地吻著彼此，那天我會笑笑的
自己回家，開門──
「喀啦！」
（像不像扮家家酒時的爸爸？我流淚）
在辦公大樓天台撿到一隻受傷的鴿子
就把牠帶回家敷藥吧
也許可以敷出一個新的夢

後來開始發覺躺在青草地上的真實感
（那天跟一些影子在公園野餐
　寂寞終於還我一些睡眠我也還它
　腥紅的目光甚至眨眼）
一陣風來，靈魂與一些影子齊飛

直到第一次離開陸地看海洋
離開海洋看天空
才知道人生的基調是藍與黑
不變的旋律是風潮
忍不住慶幸自己心裡還坐著影子
一幢年過半百的綠
突然綠影子長出翅膀升騰而去
第一次，我真的微微笑出來

還有那晚在星象大廳
解說員還在分析著傳說與幸運多麼神奇
我們早就看過了，不是嗎
我走向前去打斷解說員的絮聒
紅光一閃　我飄飄然
在星座與星座間翱翔。原來
流星就是翅膀，可能因為太過沉重所以不適合小朋友佩戴

他去世那一天託夢來
說原來宇宙是張床
躺在上面
就知道


May 15th 2002
Yuli, Huali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