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海道回來之後，突然串起很多事。

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年夏天的早晨，醒來之前老是有著一個景象在腦中盤旋，那是在晴海游泳池往外看。美崙溪變成了寬闊的海。就像是在函館的湯之川溫泉面對著海的感覺，但是那四周，卻是童年以及青少年時期常去的晴海游泳池。

晴海，很棒的一個名字。不過它已經荒廢了二三十年吧，每次回老家，總是會經過時回想一下那個從菁華街左轉的下坡，兩邊停駐了許多的腳踏車，售票口旁邊賣香腸的小販推車總是有人圍著。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這個景出現，總是有著蟬聲，陽光，樹影，人聲，以及那像極了海的溪畔印象。

夏天。已經荒佚多年的游泳池舊址不知道有什麼。

玉里的家。20080806

其實我到底是在玉里出生還是在花蓮出生的，這個問題一直沒有很明確的答案。因為母親記得大哥是在花蓮出生的，我跟老三弟弟有一個是在玉里出生的。記憶力一向好的祖母印象也是如此，所以我或者老三有個人是在玉里出生的，或者是我記錯了也有可能，因為這答案對我來說，宣稱自己出生在哪裡，並不特別重要。我可以接受兩個地方都是我的出生地。可小弟出生，肯定是在花蓮，他出生的那天早上，我們上學前就知道有個弟弟出生了，他跟我差距八歲半，所以大部分他的事我都還有印象。


倒是玉里中正路的家在我印象中完全不在了（我現在也住中正路耶）。七歲摔過兩次腦袋之後，因著不同原因回去過好幾次玉里。每年環島也都會經過但沒進市區。只有一次重返玉里住的家的經驗，那房子已經是別人在住了，我們只在門口往裡面看了一下，有著一個小小的木製推拉式氣窗的印象，母親說小時候我老是乖乖地不會亂跑，所以不像綁哥哥一樣用背帶綁在桌邊，我總是專心地看著一個東西一段時間。父親離開玉里林區之後，循我賣布的商人曾祖父的方式開起了茶行，不過幾年之後，因為祖母的緣故就搬回了花蓮。那時外公的旅社已經歇業了吧，我從來沒有去過那旅社的經驗，不過，母親說起他的弟妹們，我總是可以想見年紀小小的阿姨跟舅舅們是如何服膺二姐的指揮，大阿姨跟姨丈早早就去日本，美國各地旅居，母親就變成總指揮的角色。


不知道為什麼回憶起這種事的時候，總覺得自己是不是記錯了，但那個小小的氣窗，常常在我的腦中打開，明亮的光，就那樣射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