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美館看了陳孟澤的展覽”透明之間”，英文展名字是”Looking Through”。這次的展覽是孟澤君在日本留學回來之後的第二次展覽，承繼他對光線與玻璃窗的主題，在櫥窗系列之後，展出作品多是對溫室植物的描繪。跟過去作品最大的不同，是它更精確追求在留學期間的技法，雖說作品是溫室系列，不過多是從外往內看，而且大多未簽名(據他自己說法是不想跟”古時候作品”一樣放個名字)，100F 的作品花了他很多在課堂，家庭以外的時間。看起來很酷的他，其實還滿幽默的，我看過他去義大利之後畫的西耶那，哪知道居然是根據3 X 5照片畫的，喔，我一直以為是寫生的。

其實畫光與玻璃，內外，明暗，清楚與模糊這種主題，處理的好，心中的映射很清楚，處理不好，就剩技法而已。夏陽處理過，某某人處理過，甚至，在Aachen跟 Mainz的時候，照了很多有大窗映照著倒影的照片。畫的閱覽是需要共鳴的。比如說這一次在北美館，我同時看了蕭師如松的窗系列其中一張(根據太太的說法<老師曾經自己說過他只是隨意掛了幾張紙片轉呀轉的，卻被稱作是過渡向抽象的時期—不知老師地下有知怎麼看待)，他其實處理了窗外，不過因為水彩紙保存問題，太太說有一些被蟑螂吃掉的地方從紙背補丁，我回想起曾經在竹東，蕭老師故居外看他住過的老房子。突然想到陳孟澤也可能在某個時刻，突然想要怎麼去抓住那種寧靜或者whatever他心中的印象。文字不夠精準以形容，應該再買一張畫回來常常看。

再從台北回新竹的路上，傍晚時分，很秋天。我從孟澤想到蕭老師，想到老房子，想到我的老家，想到十月過世的祖母，想到秋天時候總是有的朴瓜的滋味，車裡的家人都睡著了，在緩緩前進的塞車路上，有很多瑣碎的記憶，像萬花筒裡的小碎花紙片一樣，旋轉，拼出很多不同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