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一條緩慢的河流 20070125

（清晨四點醒來，溫度12度）時間是一條緩慢的河流，在我們成長的過程中，就像是沿著河岸走，兩岸的風景會是春天的芽，夏天的蟬，秋天葉落， 冬天，照書上的說法，或許應該有雪吧，在亞熱帶，雪，往往只是一種想像之物，那麼，應該是枯的樹枝吧。

時間是一條緩慢的河流，向下流動的容貌，有時快一點點，有時卻慢的好像靜止住。這不是科學所能精準計算的心的速度，也不是心跳，血壓或者其他數據化的條件，就是一種流動著的速度，對我來說，它，很緩慢。

我曾經有過一個惡夢，河裡有各種顏色，但是都是濁重的混成，不是鮮豔的。我當然聞不到味，這不是習於用各種感官去碰觸世界而集成的記憶。這當然有它的源頭，來自於心底的記憶，整個成長環境的併發。還有老兵們，他們慢慢地溺死在這條河裡，頭顱浮浮陳陳，熟悉的，不熟悉的，有時一閉上眼，彷彿就在眼前，不是昨日，是剛剛轉角你所瞥見的一瞬。

當老兵們的肩章變成了只是一種標記，把所有人生時光的大部分緩慢放在那麼一個小小的點上，當然沈重。

我曾經，在城市裡迷路，在夏天的夜晚，跟陌生人對話，他說，我們這個城市，不需要不進步的文明，我說，如果歌舞昇平叫做進步，那每一個崩毀過的城市都不應該被歌頌，人們不應該只湧進城市去追尋小，精細，快速的生活，對照於後來，我慢慢離開城市，也離開鄉下，只走進自己的世界來說，那個夏夜的對話，一段流浪的終點，確確是一個轉折。

誰知道呢？任何一個城市當然有著我們陌生的道路，不僅僅因為它新，是因為我們不熟悉，而久而久之，我們就忘記了，河兩岸的舊時路，直到一天，凌晨的清醒，淚流滿面。

河這兩岸的風景不同並不只是向陽與不向陽，是我們無法渡過河去再回溯，也不是真正記得清楚。誰說發生過的，只是忘記，有一天它會記得起來？


春天的綠，夏天的紅，秋天的黃，冬天的白，從來都不是單調風景，反倒是河的記憶，緩慢而延遲，童年跨過了青春期，青年過渡壯年的時期，過度中年，老年就要來了。。。那界限，如此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