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1-14 19:56:50鷨諼

《神話獵人》十七、巧合

十七、巧合

現在泠悠他們一家三口正在飛往美國的飛機上,再過不久他們便會降落了;其實,前天泠悠還想不到今天會要去美國,這並不是家庭式的出國旅遊。

事情來的突然,昨天晚上,泠悠住在美國的爺爺突然打電話過來,邀在臺灣的他們在這個週末時“去他那一下”,連機票都已經拜託機場熟識的人弄好了,實在讓人難以回絕……

「爸,你想,爺爺到底是什麼急事啊,一定要我們都過去才行?」

「我怎麼知道;你爺爺他在爸爸小的時候就這麼神秘兮兮的了。」

爸爸苦笑著;雖然難得能出國一次,但公司的事情他還是無法完全放下來,有半顆心還留在臺灣那。

「大哥也不知道嗎?」

媽媽也好奇地加入討論;對於這個寶似的公公,她比較擔心的是她老人家這次的急事──會是要宣佈什麼遺書的……雖然他身體還很健朗。

「──他也不是很清楚……反正爸就是神神秘祕的,不知道在籌劃什麼;嫂子說,爸這幾天的信件突然多了起來,不少信是寫著中文寄件者的。」

「……」

實在是太難猜了。

* * *

啪噠啪噠……

一架不甚起眼的私人直昇機在小森林中央空地降落,螺旋槳還沒完全停止,空地外圍四個著黑西裝、戴墨鏡的紅髮魁梧男子便靠了過去;機門一拉開,兩個相同裝扮的男人首先跳了下來。

與那紅髮的四人不同的是,這兩人較矮,只有190㎝左右的身高;而且是黑髮。

「卡片。」

兩人中較矮的黑衣男子對那四人命令;只見他一手拿著手槍,一手托著一個略比手掌大的黑色盤狀物體。

那紅髮的四人見到男人拿出的黑色物體,魁梧的身子也不禁瑟縮了下,但他們仍是硬著頭皮地走上前,取出了黑衣男子要的卡片;他們沒有將卡片“遞”給那男人,而是握著卡片地連手掌也覆上去。

嗶──

那一聲聽來不甚悅耳的儀器響聲,令四個大男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安全過關。

「你們可以不用那麼緊張,如果卡片出了問題,只要你們指掌紋有登錄過就不會有事了。」

那東西是一種驗證身分的儀器,但又不完全如此;當被驗證人拿著識別卡貼在它表面的薄膜時,若是卡片不對或掌紋未登錄,即會被視為“入侵者”;一旦識別未通過,程式便會在那瞬間啟動、釋放出特殊薄膜下的病毒;那病毒是經過培養、變種的,傳染力極低,只會感染直接以皮膚接觸者,而在感染之後,病毒會使感染者在10之內猝死。

「下一個。」

他好心地以英語向那四個比他魁梧許多的男人解說;要是他們因害怕而不配合做驗證的話,他也只能將他們視為“入侵者”當場射殺了。

「少爺,可以了。」

話尾一落,機門被拉開,一個黑髮的少年跳了下來;他身高雖不及其他六人,但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領導者氣息,令他的氣勢自然而然地居於他人之上──尊貴,但不高傲。

「少爺!」

那紅髮的四人齊聲地問候,語氣間流露著敬畏。

「我父親還在實驗室吧?」少年操著一口流利的標準英語向四人詢問。

「是的!所長還在第六實驗室指導!」

「好,」少年轉過頭,「智熙,東西打理好後到我的辦公室來找我。」

少年換回了母語──中文,對旁邊黑髮、較矮的保鑣交代。

「是的,顥瓴少爺。」

兩三句話,他們便要朝實驗所走去。

「呃──少爺……」

突然,一個紅髮的保鑣出了聲,但卻又遲疑著該不該繼續說下去;在他看來,雖然這少爺看起來不像是“不講理”的人,但他總覺得只要多說一句話就會被他那另一個高個子保鑣“處理掉”……對於“外來的人”會有如此的懼怕──實在是因為兩天前的事讓他“警惕”了……

「還有什麼事嗎?」

幸好,少爺並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只是“兇神惡煞”果然瞪了他一眼。

「請問屬下該不該去通知所長您到了?」

「你是新來的吧?不知道印記之子的力量?」

顥瓴未開口,高個子保鑣便“凶狠地”地以英語諷刺回去;但英式的諷刺含義卻無法使美國土生土長的他聽出,他只接收的到他那“似乎想殺人的” 語氣……

「是的,屬下是新來的,屬下無知──」

他慌張起來,果然不該問?這個高個子保鑣不會是跟兩天前那小子屬同類的吧??那他可又慘了……

「不用怕,你不會有事的;我剛剛已經支會過我父親了。」

以印記之子親近血緣關係才有的“心電感應”。

「是!」

果然是個“好”少爺,他實在太慶幸了,要是又像前天那個少爺一樣的話,恐怕他有十顆健全的心臟也不夠用……

兩天前──

啪噠啪噠──

一架直昇機在森林正中不起眼的的小空地上降落,對一下時間,嗯,分秒不差,這應該就是所長要他們四人護送到實驗所的人;是怎麼樣的人呢?是禿頭的富豪來扔錢研發特效的生髮劑?還是滿身肥油的貴婦來砸錢研發快速消脂藥劑?

就在他盡情發揮想像力的時候,旁邊的“小弟”踢了他一腳,「喂!你這新來的頭頭在發什麼呆啊!人來啦!」

是啦,我又不是瞎了,怎麼不知道人來了?這不就要過去了嗎?

就在他們四人踏出隱身的樹叢之後,機門也拉開了──

欸!??他們四人都大吃一驚,沒有保鑣??以前所長會特地派出小組來接機的人,保鑣可都不會少於兩人的啊!可是眼前──機門之後是空蕩蕩的了,除了直昇機駕駛員。

拉開的機門跳下了一個英國──女孩?一頭及肩的白金色半長髮,精緻的臉孔,白皙的肌膚,漂亮的淡藍色瞳孔,180㎝左右的高眺身材──披著一件黑斗篷。

“她”跳下直昇機後,高傲的眼神掃視了面前四個高她許多的“接機小弟”,但仍是不信任地轉過身去,決定自己拿行李。

「呃……小姐,需不需要我們幫忙?」

這小姐大概是所長的親戚之類的,所以才沒大費周章地請保鑣;到這裡來可能也純粹是度假吧?如此一想,他的紳士精神“醒來”,放下身為保鑣的身分,真的當起接機小弟了。

「你,叫我什麼?」

正提起背包的“她”斜著眼看他;而那好聽的聲音,不折不扣是男孩子的聲音;聲音中,還帶著一股冷冰冰的氣息。

「小姐──」

那“好聽的男聲”不過是個錯覺吧?眼前的“她”也不過是長得俊俏點罷了,還是個漂亮的女孩啊?──嗯──怎麼好像愈看愈覺得應該用“酷”來形容她了?

咻──

就在他重覆了“小姐”的同時,一顆消音槍的子彈擦過他耳邊的紅髮,那貼近的聲音使他哀叫了一聲,摀著右邊耳朵蜷在地上;他什麼時候拿出槍的!?

「……」糟糕,他又失去理智了……如果他不開口這樣叫他,讓他想起當年的事的話──「給你點警告,下次再叫錯就讓你躺在地上。」能將他當做“女孩”的人,只有他的父母而已……只不過……

就怪這保鑣今天的運氣差,好死不死地去觸碰到他的禁忌;他已經答應過“他”要好好控制這情況了,幸好他的好槍法“沒”傷到這傢伙。

經年的訓練下,他的眼神沒透露出他此刻的抱歉;就那保鑣的眼裡看來,他的眼神是冰冷的、是無情──是殺人不眨眼的。

「你想殺人?在我們所長的地盤上?──你有那個膽嗎?」

他剛剛是大意了一下才會被暗算的,要比拔槍,美國土生土長的他還會輸給來自英國的小子嗎!

看頭頭被欺負了,其他三名保鑣也都拔出了槍──這個沒帶保鑣又開槍“意圖”殺人的英國小子肯定來意不善,而原本該來的那個少爺一定是遭他殺害了;面對這來路不明的入侵者,他們有義務替所長清除掉。

「……」

英國小子看他們拔出了槍,不發一語;疏不知他看他們的眼神是多麼地“充滿殺意”。

他說了啊,只要他不在叫錯,這只是一個警告而已──難道是他表現的不夠友善?他就那麼希望他動手?

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可沒忘記這裡是博士的地盤──是“他”父親的地盤,他的修養還不至於只因他的一句“小姐”就當真在這殺了他;可是,這四個保鑣也太愚蠢了,看他沒帶人來,就想以多欺少?

──乾脆拿他們來試驗“那個”好了;這四個保鑣太愚蠢了,現在不教訓他們一下,以後只會壞事罷了,面對一個不知實力如何的對手,竟如此莽撞地要出手。

他冷眼掃過他們四人,「看你們的樣子是想殺我?就憑你們那連我的子彈都閃不過的功夫?」他們的“生氣指數”還不夠高,不激一下還不夠踏進他的陷阱。

說著,他的嘴角浮現一抹輕蔑的笑,完美的偽裝,殺手級的專業。

「哼!要殺你的話,我一個人還措措有餘!!」

那個最愚蠢的人又開口了;也不查查對手的背景就在那大放厥詞;他的那張嘴要是學不會什麼時候該開該閉,遲早會因它而喪命。

「你??」

「那當然!」

他竟氣到忘記手槍的存在,揮著拳頭就衝向英國小子;而他,就在拳頭即將揍上他臉的時候,將頭一偏,輕鬆地便閃過他的第一波攻擊;那保鑣似乎對自己的拳腳功夫頗有自信,在看似重心不穩地往地上倒時,又順勢來了個掃腿。

但英國小子卻像是看透了他的計謀般,身子一個後翻,漂亮地躲過他的第二波攻擊;俐落、優雅,斗篷絲毫沒絆到他的動作。

「──出拳的速度可以,但力道稍嫌不足;動作的協調可以,但破綻很多。」

他一一接下他不斷襲來的拳腳,一面從容不迫地對惱怒的他好心解說;一個扎實的腰身側踢,保鑣立刻吃痛地退了數步。

「少瞧不起人了!」

不受教訓,保鑣又舞著拳頭迎上前去;這次他沒正面接下拳頭,一個迴身,他讓他撲了空。

但是這次的保鑣卻沒像第一次那樣再補上一招掃腿,取而代之的是倒地不起。

這使其他三名保鑣看傻了眼,他們這個新頭頭雖然是“蠢”了點,但功夫可是實驗所保鑣裡最強的、速度首屈一指的!這來路不明的小子的實力他們也在剛剛見識到了,但他們頭頭也不至於那麼不耐打才對啊!那小子的力道真有大到光是兩擊就讓他昏死過去!?

「接著。」

突然,英國小子丟出一瓶東西,要旁邊已目瞪口呆的保鑣接住。

「那是病毒的解毒劑,最好在三十分鐘之內替他注射,否則後果自行承擔。」

倒在地上呈現昏迷狀態的保鑣,中的是他最近在研究的新種病毒;他拿他來實驗注射後到昏迷倒地的所需時間;他可不能以自體實驗的方式測試,要是他昏過去了,誰來幫他打解毒劑?又不是要自殺!

結果還算讓他滿意,他是利用腰身側踢的那個同時,抓準他反射性防守左半邊時,習慣性的右邊破綻下手的。

「對了,醒來之後告訴他:多注意自己的嘴巴;今天要不是看在博士的面子上,他可不是“這樣”而已。」

或許是這個病毒再加上A型流感病毒,讓他痛不欲生。

說著,他拍掉斗篷上的土,提起了背包便朝實驗所走去。

「等……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

他偏過頭,看看又是哪個想討教的傢伙;他身上還有不少病毒可用,要比槍法、拳腳、還是暗器,他也樣樣行;“那件事”之後的12年他可不是被訓練假的。

咕──那保鑣吞了口口水,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你、你到底是誰?」

「所長要你們來接我,難道沒給你們我的基本資料嗎?」

啊……頭頭弄丟了……等等,他說接“他”!?

「──亞瑟斯‧麥多加爾;給你們知道名字就夠了。」

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亞瑟斯‧麥多加爾!?那不是之前在美國那邊,以年僅17歲的年紀便修得生化學及病毒學雙博士學位的天才嗎!?在那一年“好像”也有一個來自台灣的少年也修得了雙博士學位,但似乎有人將這事刻意隱瞞了,所以大家只知道那個來自英國的天才少年!而他們頭頭竟和這種“怪物”槓上了!?

最重要的是,他,就是所長要他們呼送過去的人,而他們卻……這下完蛋了……

* * *

對,就是他這張嘴的問題,被前天那個少爺“那麼客氣”地教訓過後,他現在可是乖的很,不會亂講話,更不會說大話了……碰觸到左腰上的大塊淤青,疼痛讓他回想起那天他令人心寒的俐落手腳──那種迅速,那種習以為常的應對神情,比他這個專業的還專業,簡直就是一個──職業殺手。

等等,這麼說也不太好,不過以一個少爺的身分來說,他的“防身術”也練得太過頭了,但是這樣倒也省了聘請保鑣的錢。

「欸,大哥,」旁邊的夥伴以手肘頂了他一下,「前天那個少爺還在實驗所裡,你說,要不要提醒一下這個少爺小心點?免得所長的公子也被下毒?」

「好啊,你去說。」

「呃,我不行啦,大哥……」

他面有難色,因為這少爺好雖好,但跟來的保鑣卻兇的跟什麼一樣……他怕自己會被肢解,然後裝桶、灌水泥丟到大西洋去……

算了,有了前天的教訓……明哲保身啊!少爺,請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