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 生命之流　…　全》


　　　　　　　當我們背著夢，越過象徵生命的河流；
　　　　　　看到的會是喜悅的豐碩，還是悲傷的天穹？
　　　　　　　當我們放開手，飛過萬物平等的自由；
　　　　　　抓到的會是時間的枷鎖，還是凋落的牢籠？

　　　　　　　　　　　　　　　　　　　　　　　　───伏羲《靈河》

　　有些回憶很短，像潮水隨著海角浪花從眼前迅速淹沒；有些記憶很長，像沉默的平行線有了最初的生命，連亙不絕。

　　那一刻起，夜就在彼此身邊留下一道就算補好也會有傷痕的淚跡；其實……我們都是知道的，就算淚眼模糊，也會強忍著笑，說自己很快樂。

　　『櫻，妳知道人死掉後會到哪裡去嗎？』站在窗邊，他平靜的問，就是因為太過平靜，才讓櫻頓下眼前的工作。

　　微微抬起頭，綠眸裡映著的是側身的他；他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像是靜靜流過的河流，沒有波紋，沒有暗渦。

　　窗外，落著雨；雨水沿著深紅色的屋簷滴答滴答的落在窗口，一顆一顆如流星在透明的玻面劃過，五指輕輕貼著冰冷的鏡面，他在望，望著窗外的雨。

　　「對不起鳴人，我不知道……」

　　室內一陣沉默，兩個人都沒開口，只剩下雨聲，不斷重複死寂；櫻來回動筆的聲也停了，坐在椅子上的她，只是望著，安靜的望著他的背影。


　　桌上的茶冷了。
　　擱在紙上的鋼筆漏水了。
　　深藍在蒼白中悄悄暈開來了。

　　『人死後會到生命的河流。』

　　『……這是佐助跟我說的。』鳴人微微回過頭，對櫻一笑，笑的很勉強。

　　聽到他喚出的名字，櫻如翡翠般的綠眸似乎閃過一絲來不及隱藏的悲傷，雨很大，真的很大很大……

　　大到讓他們……再也看不見彼此了。

　　當他們，試著伸出手，抓住他時……雨卻模糊了眼，在最後一刻，他們還是……放了手。

　　放了手。


　　「對，人死後會到生命的河流，如果夠堅強可以越過生命的河流，就可以在那裡過著幸福的生活。」櫻淺淺一笑，平靜的說。

　　『可是……要是越不過，就會被生命的激流沖走吶！』

　　「依佐助的個性，有可能被沖走嗎？」

　　聞言，鳴人忍不住耙過自己一頭亂髮，對櫻傻氣的一笑。

　　『小櫻……』

　　「嗯？」低下頭，繼續做自己的工作。

　　『妳現在幸福嗎？』

　　「…………」俐落的解決最後一個筆劃，她的手，也停了。
　　「你覺得呢？鳴人？」

　　『我怎麼會知道……』

　　「對呀，所以你又怎麼知道我不幸福呢？」

　　『小櫻………』

　　「鳴人，聽我說。」打斷他的話，斂下眼裡的笑意，換上較為嚴肅的表情；這肅穆的模樣讓鳴人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越過生命的河流後，就可以在那頭過著幸福的生活。」
　　「但你知道要怎麼才能越過生命的河流嗎？」

　　『不知道。』誠實的回答，猜也不猜。

　　櫻凝視著鳴人，征了征後道：「……生前，要快樂的死去。」

　　「你知道了吧，有人在生命的河流那頭的等著我們，我們又怎麼可以不快樂的活著呢？難道你想要痛苦的死去，然後死在生命的河流裡？這樣就再也見不到等我們的人喔。」

　　鳴人面無表情的聽著，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是啊，只要這麼想，心裡的悲傷……就會淡一點。』

　　「好啦，既然你懂就好了……」低頭，繼續埋首工作。


　　雨，仍是不斷的落著。
　　然而心裡那沉甸甸的感覺，似乎輕了許多。

　　也許，他們都沒發現到。
　　在兩人同時轉身之際，都迅速的抹去眼角的淚。

　　倔強，這點他們很相像……不，應該說三人都很相像。
　　儘管表現的不同，卻是怎麼也無法改變的事實。


　　是啊……儘管悲傷，還是要快樂的活下去。
　　因為，熟悉的人……

　　仍然等著。
　　持續等著。
　　在生命的河流。


　　滴答。
　　雨珠，從透明玻璃窗面劃過。
　　緩緩的滑落，直到重新回到底下源源不絕的生命之流。


　　　　　　　　　　　　　　　　　　　　───《生命之流》Ｅｎｄ

＊某羲豆腐人生講座：

　　不知不覺竟然寫出這種怪力亂神（？）的東西，某羲也不知道想說什麼……只是想表達那種生命回溯的感覺…

　　總覺得……生命真的很奇妙，不知道死後是不是真的有生命河流這個地方，可是某羲聽人家說……快死掉的人可以看見自己最想念或是最愛的人，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是某羲覺得這個說法很美麗＠＠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悲情了起來＠＂＠ｂ

　　　　　　　　　　　　　　　　　　　　　　ｂｙ　伏羲2006/8/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