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4-22 15:29:09宇宙●無敵→小花花

角落(楔子+1)

【楔子】
每個人的腦中都有一處死角,這隱密的陰暗處或許不為人所知,但是它確實存在著,就像佛洛伊德說過的,潛在意識。
當人們戴上大眾化這張面具的時候,這些死角被無聲無息的封在心中最裡處,甚至不被本人發覺。
這些死角,或許是天真的赤子之心,又或許是…
顯露人性黑暗面的,瘋狂…

【一】

失焦的瞳孔滲出了血液,沿著臉頰緩緩而下。
纖細的雙手緊掐著自己的頸子,指甲深陷肌膚,在肌膚上抓出一道道紅絲,張大著嘴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痛苦難當。
血,混著透明唾液緩緩從嘴角流下,那人蒼白的臉上,嵌著極度恐懼的表情,哀求著。

不…不要殺我…求求你…不要殺我…

男人不顧那人的請求,舉起手術刀刺入他坦露的腹部,伴隨著一聲又一聲慘絕人寰的哀號,男人開心的笑了。這種因為痛苦而發出的哀鳴,對他來說就像是天籟般悅耳的音樂。

「樊,他昏過去了。」一個溫柔的聲音在男人耳邊擴散,男人放下手術刀,轉身將身旁人兒抱個滿懷。

「欣逸,他不是昏了,是已經死了。」

男人不滿的將頭埋進楚欣逸的頸畔,磨蹭著,像個孩子似的向他撒嬌。
楚欣薇笑著逸點點頭,雙手把玩著愛人的髮絲。

「那人的口袋裡放了這麼一瓶藥。」楚欣逸晃著手中透明小瓶子道。
「是毒藥?」
「嗯。」楚欣逸清清點頭:「看來藥效挺強的,還讓人七孔流血呢!」
男人抬頭朝楚欣逸粲然一笑,道:「真無趣,我不想讓他死的那麼痛快的,連慘叫都還沒聽夠…而且…我還有事想問問他…」
「呵呵,那我來慘叫一聲給你聽吧?」楚欣逸開玩笑似的說道。
「…比起慘叫,我更愛聽你在床上喘息呻吟。」
男人認真的朝楚欣逸說著,換來愛人的一陣輕笑,男人抱起輕笑中的人兒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男人的名字叫做簡屏樊,對任何人來說,他既可以是個平凡無奇又毫無特色的人,也可以是個高深莫測又瘋狂的存在。
對楚欣逸來說,因為有簡屏樊,自己的存在才會有意義。
只有他,可以奪走簡屏樊對任何事的注意力。
只有他,可以讓看似高深莫測的簡屏樊,不小心露出一點慌亂神情。
楚欣逸想到這裡,便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是多麼的以他獲得的愛情自豪!


「樊,我想到一個新遊戲…」
雙人大床上,楚欣逸半裸著上身,抬起頭在簡屏樊耳邊低語著,而後得到了愛人滿意的深吻,不久便是滿室的呻吟與笑語…

◎○◎         ◎○◎        ○◎○


狹小的街角酒吧,播放著高分貝的舞曲。舞池中央塞滿了各式各樣衣著怪異與華麗的人,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在重覆著盡情舞動身軀的畫面。
倒持酒杯,將辛辣的龍舌蘭酒全淋在自己的身上,體熱混著冰涼的液體,刺激了感官神經,快感迸生,縱情嘶喊,情侶之間互相擁吻,在街角酒吧,似乎有一種媚惑的魔力,足以讓人們拋下一切理智,只剩下彼此最原始的慾望與快樂。
炫目的光線,明滅之間將酒吧裡的氣氛升到最高點。

突然,音樂在一陣刺耳的扭曲聲當中停止,所有人不明就裡的停下了動作,四周揚起一片喧嘩。

『咳咳…』擴音器裡響起一個磁性的男聲,帶著點戲謔的口音。
『各位朋友,真是不好意思哪~~今日街角暫停營業。』

男人話還沒說完,四周又重新充斥著喧嘩聲,有人憤憤不平的踢桌腳洩憤,有人則是滿嘴三字經的罵,但是撥音室裡的男人似乎將這場面當作電影畫面欣賞一般,依舊笑的悠閒。
半晌,幾聲響亮的槍響如放鞭炮般的在耳邊炸開,伴隋一陣又一陣驚恐的尖叫聲,所有的視線都向大門口集中而去。
開槍的是一個女人,頂著一頭腥紅色的頭髮,龐克風的黑色皮衣裡頭,性感的小可愛若隱若現,下半身穿著火辣的黑色熱褲,她帥氣的雙手握槍,站在街角酒吧大門口。右手摘下墨鏡,一雙如黑鑽石般耀眼的雙眸朝播放室的方向怒瞪著,她完全不顧眾人的眼光,張開嘴大聲叫罵。

「他奶奶的…你辦事給我乾脆點!哪有大男人像你這般婆婆媽媽的?」

女人的聲音如同爆裂的地雷一般,震的滿室回響,憤怒的表情如同盛怒中的母獅。 播音室裡的男人收起戲謔的表情,像個大男孩似的暗自咋舌:「喲!女王陛下發火了…這下可不好…」
男人自言自語說完,再次對著麥克風發聲。

『我給你們…十秒的時間離開,若是有人不要命的,歡迎你留下來給我當練習槍法的靶子啊~~聽好了~~我開始倒數啦~~十…九…』

因為先前幾聲槍響的關係,大夥兒相信了男人所說的話,紛紛向門邊聚集,爭先恐後奪門而出,慌亂、驚恐、推擠、踐踏,叫罵聲四起,情侶們反目成仇,朋友之間的爭奪,生命這兩字當頭,顧不得道義,顧不得情份,唯有活下去才是王道。
女人冷靜的站在一旁,將這些醜態盡收眼底,她冷冷的嘲笑著這些人醜惡的表情。

不知從何時開始,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是如此薄弱?


女人走到吧檯裡,伸出手在牆上摸索了半天,尋著了一扇暗門,卻找不到將門開啟的把手,用力推,這扇門卻依舊不動如山,氣煞了她。
「這天殺的破門!」
女人氣急敗壞的用整個身子衝撞這扇門,撞了幾下,這門終於受不了她的怪力『伊呀』一聲,彈了開。
女人這才滿意的冷冷一笑,轉頭對著播音室裡的男人道:「黎德,你待在這,裡頭我一個人應付就綽綽有餘了。」

『好~~都聽您的,我的女王陛下~~』
播音室裡的男人將腳翹在散亂的桌子上,將唱盤裡的舞曲拿了出來,換上了另一片,播放。
空蕩蕩的街角酒吧裡響起了詭譎的樂音。

黑色星期天…

Sunday is gloomy
My hours are slumberless
Dearest the shadows I live with are numberless
Little white flowers will never awaken you
Not where the black coach of sorrow has taken you
Angels have no thought of ever returning you…


男人口中輕輕和著音樂的旋律哼唱著,閉上眼享受這首鎮魂曲的旋律所帶來的安寧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