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用提示：

　　裡頭不是有虐，是只有虐。

　　黑盟Ｂ開頭Ｂ結尾。

　　瓶宿吳家、瓶邪友人設定。

（一）ＢＧＭ：不存在的情人

　　「你聽說了嗎？那個人回來了，那個於道中消失數年的黑瞎子。」

　　黑眼鏡在長沙的街上輕快地走著，不太引人注目地前行，進了吳家時，在前院聽見後輩的交頭接耳不禁有些失笑，這幾十天來一樣的風聲耳語沒有間斷過，滿城風雨全是關於自己的再出江湖，心情是哭笑不得。

　　「吳邪！啞巴張！我回來了。」嘻嘻笑著走進主廳，眼前二人閒暇時總會在這「又是漂亮的完成了呦！東西都收到了吧？」明明是奔過三的年紀，黑眼鏡的口吻同以往並無二樣，掛習慣的笑容面具沒有一絲破綻。

　　「辛苦了，東西一向比你早回來的。」黑眼鏡是替吳邪去夾喇嘛，幾次下來都讓下人運送東西回長沙，自己倒是不知哪閒晃去了，雖然遲兩天到也都會現身。

　　「那快給我下一個資料吧！閒著慌。」

　　「閒著慌？你從我這拐走的小伙計呢？王盟最近好不好？你從拾舊業的事他知道嗎？」畢竟自家伙計也有多年交情，早就想開口問候了，更多的好奇是這小倆口手牽手隱居挺好的，咋又回來了？吳邪和張起靈去拜訪過他們幾次，但這一年出了一批大墓的線頭，吳邪好運扯開了，吳家上上下下準備三四年間都得忙得樂昏，自然是久沒空見面了。

　　「盟他在家好好的。不瞞你說，最近手頭緊，想出來撈幾筆，很快就回去。」

　　語氣極為輕鬆的交代，卻無法粉飾太平。

　　「說實話，你們咋了？」吳邪音調一沉，空氣瞬間凝華，一旁靜靜聽著的張起靈，也在黑眼鏡一語落後聚焦了目光。

　　那是謊言，兩人都再清楚不過，就算眼前人的笑容十年如一日，卻依舊瞞不過已經相識十年以上的張起靈和認識王盟十年以上的吳邪。

　　「是真的，不信可以招待你們來家裡走走。啞巴張也不相信我啊？剛剛沒有意思興致的眼神哪去了？」黑眼鏡沒有被視穿的窘態，就像這兩人真的誤會了一般，也似已經完全說服了自己。順暢無礙的回話。

　　擇日不如撞日，張起靈馬上說要去探探虛實，吳邪本也想上路，但當家實在走不開，只能做罷。如此勞心費神，不外乎不信任那扯蛋的理由：一是黑眼鏡和王盟不會隨便下山離開他們的天地，二是他們過了很長的、可以媲美陶淵明的日子，說缺花用，那是非失聰瞎眼者都不會聽信──想當然爾，黑眼鏡還健全著。

　　「啞巴張啊，你還是依舊輕便衣行裝啊！雖然我們那的確不需要多帶些什麼。」

　　「啞巴張啊，你最近還下不下地？下一件我們一起去活動筋骨算了？」

　　「你跟吳邪什麼時候討個姑娘啊？不過我覺得他會比較快，誰讓你這麼悶……啊啊，你們該不會湊上了吧？」

　　一路上黑眼鏡吱喳沒完，張起靈大都只回以沉默、嗯喔寥字或是白眼，像是對於最後一句沒譜靠的話。

　　他們的目的地是有點距離的，換過了火車、公車，還有段不短的山路。畢竟隱居，總不會挑些好來好去的風景名勝，大概幾個月沒見到第三人是正常，偶爾撿個落了山難的，是慈濟。

　　那山中的宅子頗簡陋，是黑眼鏡進住前無意間發現的舊宅，似是舊民族的部落中，保存較為完整的石屋，歲月的損壞黑眼鏡找人幫忙修補過，住下後還給王盟改過幾次外觀設計，圖個新鮮，也簡單快活。

　　「哪，啞巴張，我是撒了點謊沒錯……」黑眼鏡在家門口停下，臉上的表情掺入了無奈「其實盟他已經很久不讓我進家門了。你自個兒進去吧，我跟進他會生氣的。」故作輕鬆的聳了聳肩，往後退了兩步就要附近消磨時間。

　　這下張起靈困窘了，吳邪來都不一定能解決的家務事，自己淌什麼渾水？

　　還想回頭拒絕進屋，黑眼鏡已走了數十步遠，換了念頭，至少仍得幫吳邪把問候的口信送到。

　　推開門進到屋哩，非常安靜的空氣波動，張起靈幾乎立刻判斷出沒有活人。但這時間不該是外出，就算睡眠，氣息也顯得太過低迷。晃了一圈裡頭確定沒人，調頭出屋問人。

　　「是我忘了說，盟可能在後院，那裡有一塊他在照料的花圃，他很喜歡。」

　　黑眼鏡依舊待在外頭，張起靈則是閃身又進去了次，直接來到後院。

　　正如黑眼鏡所說，有一塊圃園，種的不是什麼奇花異果，只是當地種，大概是種著歡心。說照料是看得出來的，但他眼尖地發現已有些雜草萌芽。

　　仍舊沒見著人的張起靈環視了一圈，倒是一棵樹下看到了樣違和物，走近察看時，不禁微愣住。

　　有塊石碑上，刻著單字「盟」。

　　一瞬間黑眼鏡最近說過的話全衝進腦內，理解於下刻完成。沒有寫姓，是因為在這裡沒有人這樣喚他，沒有寫下葬者，是因為這裡只屬於兩個人。

　　張起靈走了出來，抱著窺視了他人的愧疚。他對黑眼鏡再次表達沒有看見王盟，這次多了肯定，眼神中卻少了分淡然。

　　「怎麼會沒看到呢？他一直都在家的啊！我們很久沒有離開了……」那笑容變得有些勉強。張起靈這才想起，他早該知道苦笑也是一種笑，讓人誤會是哭的笑。說時遲那時快，就像為了印證對方的想像，黑眼鏡開始落淚，視線想必是模糊了，因為他眼中再沒有張起靈。

　　「盟……還不夠久嗎？別生氣了……千錯萬錯都是我，你別氣了，對身體不好的。你什麼時候願意讓我進屋？我想你啊……」

（二）ＢＧＭ：我還想他

　　黑眼鏡和王盟並不是因為不會社交才進山的，王盟有商人的底子，黑眼鏡則是習於應對豺狼虎豹，社交手腕都不成問題。

　　就是在死後的世界哩，王盟也是占有人氣。

　　對這些亡靈來說，沒有「家」的概念，不需要遮風避雨所以沒有，只有聚和散，只是跟不同人在一起，或群或雙或單。這天王盟剛從一個人群裡退出來，同一個神靈又來找他。

　　「你決定好了嗎？百天期限已到，你有沒有想對人世間的誰說些什麼？」祂是負責傳「遺言」給生者的神靈。規定是百日內，可以傳遞一段話給一個人，時間過後自然是放棄權益。

　　王盟絕對不是擠不出隻字片語給黑眼鏡，但真心話只會徒增對方無用思念傷神，所以他想過請神靈告訴他自己已不再對他有感情了，告訴他自己已不再掛心。

　　但這神靈太有個性，不只不提供刪除記憶一類的服務，甚至不願意傳遞違心的話。

　　這樣從從困難之下，真心的違心的都不能，王盟為此糾結許久。

　　「如果是給他看一個影像呢？也適用於『傳話』嗎？」

　　「可以。」

　　王盟要求，讓黑眼鏡看到他現在的樣子，而自己一並送上對方最愛的笑容。

　　不能有聲音，會擾他清夢；不能有話語，因為還糾結沒完；不能有觸碰，因為自己再也給不起溫暖。

（三）

　　一個折騰完，張起靈跟黑眼鏡返回長沙，後者既然仍堅持不能進屋，自然只能回吳家再做打算。張起靈挑了個避開黑眼鏡的時機把事情跟吳邪交代，他也是一臉難以致信，但事實是唯一解釋。

　　從來不是王盟不讓黑眼鏡進家門，是他已沒有勇氣踏入。

　　想是在葬過王盟不久，黑眼鏡給過重的思念壓病了。吳邪沒打算從辦喪禮，多餘的介入他們屬不必要。吳家從此收留了黑眼鏡。

　　隔沒幾天，吳邪一早醒來時，聽見黑眼鏡的房裡有聲響，他尋聲走去，很快發現張起靈也在同個房裡。

　　黑眼鏡坐在床沿，張起靈面對他站著，黑眼鏡和了點淚輕喃著，張起靈笨拙的連拍肩動作都沒有，只定定地看著，像是無情旁觀，實則有情陪伴。

　　「盟好像來跟我道別了，可是他沒有說話，只是笑了一下，我好像感覺到他想表達的，但那一順看地不夠真切。我想上前擁抱他……接著就醒了。」

　　自此黑眼鏡深居簡出，也不再總是玩世不恭的笑了。他說因為盟不喜歡，盟在的時候笑給他看，而今，已沒有任何意義。

　　「原來那真的只是風聲？我還以為黑瞎子是給咱家小三爺找回來了呢。」

＜ＦＩＮ＞

本次暑假場搭檔：王盟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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