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09-02 16:11:55川上舞(風靚)

泥天使~第一章

※風靚的第一本書於九月正式上市,由此網址進入可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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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殘破稀爛,看似一陣強風就能刮垮的小屋,一位毛髮篷亂的女人在黑暗裡敲打著一尊天使像。懺斗的雙手拿著鐵杵一次又一次的使勁敲打著灰白色且製作粗糙的泥天使像。她口中念念有詞︰「是嗎?我是什麼模樣的?....不就是天使嗎?....有什麼分別?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她發狂般沒魂似的哭嚎著,而那滿臉淚珠沾染了許多泥垢分布在她原本細緻的臉龐上。女人就像痛失所愛那樣的淚水決堤,以嘶吼聲撕碎信念那般打擊著瀕臨絕望的自己。她失控了,她使勁全身之力將天使像拋向蒼白的牆邊...「砰!!」在這一聲巨響裡是否摔碎了什麼?是否揭露了什麼?又有什麼事物是能自古完好?女人走向牆邊看著破裂的灰白泥塊所裸露出的醜陋內在,在驚駭中暈厥了過去....。她到底看到了什麼?你想要答案嗎?試問誰又能有我們所想要的答案?

女人在凌亂的小屋內清醒後,她提起衣角拭去滿臉的泥沙淚痕。接著她拿起一件嶄新的,看起來像是好人家孩子所穿戴的小外套,並拾起那破裂不全的泥天使像用小衣服包裹著。就這樣她推門走了出去,在一個巴黎近郊微冷的清晨裡,有一個背影,似是帶著強烈的恨意,踏出未知的步伐,朝向巴黎市區前進。那憤憤的怒意連初春樹梢的嫩葉都可以燙紅,人們往往不自知,憤怒通往的皆是地獄之門,怒火所能燒毀的是一切生命的全部!

女人拖著微軟的步伐,卻一點都未曾減慢速度的...趕著路。

冷冷的巴黎街道上飄起陣陣細雨打溼了女人的髮絲,漸漸的一身衣物都被雨水所浸透,那消瘦的身形在晨霧裡被剝奪了真實的樣貌。女人在逐漸轉大的雨勢中抵達一棟氣派非凡的私人宅第。她使勁的敲打著大門等待回應,但卻是毫無聲息。女人舉起手中泥像,在大雨中對著大宅嘶吼︰「這就是我...,這就是我...,你們這對偷我孩子的賊,快出來見我!把孩子還給我,就算我是個魔鬼,而她就是魔鬼的孩子,也絕不是你們的孩子!...」女人在隆隆的大雨聲裡,拼了最後一口氣般,搥打著大門吼著,那吼聲就似來自絕望的煉獄!

女人咆哮了片刻後,這個大雨滂沱的清晨不情願的大門被鬧了開。屋內幾名男侍環繞著一個神情嚴肅,挺拔俊秀的男人站立於內門邊。
女人看見男子馬上衝口而出︰「還我孩子來!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女人急迫的說完後卻又突然狂笑不止。那哭中帶笑,笑裡夾哭當場嚇傻了所有的人,圍觀了一群在遠處看戲的人群們對這樣的場面議論紛紛著。

男子終於忍不住開口說話︰「愛莉絲,你這是在幹嘛?你來這裡做什麼?你看你這個樣子,根本不可能照顧孩子,孩子我是絕不會還給你的。你快走吧!」女人聽完男子所說的話,淚水不能自主的頃巢翻覆。她眼神揚起一抹厲光看著男子︰「你不把孩子還給我,我就和你同歸於盡,我什麼都沒了,命我也不想要了!」愛莉絲揮舞起手中的泥像,張牙舞爪的撲向男子。
在一陣混亂拉扯中,男侍們困難的隔開了愛莉絲與男主人之間的距離,愛莉絲很快的被眾男侍伏倒,但是她還是拼命的掙扎,有如一頭美麗的落難花鹿,只是此時她那異於常態的瘋狂卻猙獰了她美麗的面容,看來毀暗異常。愛莉絲不甘心的繼續叫罵著︰「你這個負心的人,說什麼有我便足夠了!說什麼這輩子只愛我一個人,說我像天使的是你,如今喚我為魔鬼的也是你,你倒是說清楚我到底是什麼?對你來說我到底是什麼?...你說呀!」愛莉絲使勁的將手上的神像舉到男子的面前,男子眉心深鎖,無奈的看著這個他曾經深深愛過的女人,突然覺得一陣心揪︰「愛莉絲呀!你知道的不是我要負你,以前的事就別在說了,你不要這樣瘋狂胡鬧了!給你也給孩子留一點最後的尊嚴吧!不要讓我怕你好嗎?我真的覺得我好怕看到這樣的你,彷彿就像我從來沒有認識過你那樣陌生。求求你回去吧!我會好好照顧克莉絲蒂的,你放過我們吧!」愛莉絲幾乎沒在聆聽男子所說的話,所有的聲音在此刻全都掩埋在愛莉絲的咆哮聲中。

在這陣喧鬧不休的時候,男子身後的樓梯步下一位面貌精緻的金髮美人。她優雅冷靜的眼神環掃整個場面,有如一陣寒風吹過。那一副鄙視低下人的高傲模樣,真的讓人們不寒而慄。她懷裡抱著一個嬰孩不哭不鬧,睜著渾圓杏眼望著大夥。愛莉絲一眼望見她的寶貝,停止了吵鬧。渾身落魄的愛莉絲甩開壓制著她的男侍們,緩慢的站直。疲憊消瘦的身體,歷經風霜已凹陷的雙眼仍擋不住她那強撐的意志。愛莉絲說話︰「你這個虛偽可惡的女人,把你的髒手從我女兒身上移開。」命令式的強硬口吻似乎對眼前的金髮美人毫無作用。
金髮美人對著家僕開口︰「安德森,派人通知警局,有個異教徒的猖狂份子在這裡胡鬧。」男主人趕緊為難的勸說著︰「蘿拉,不需要這樣吧!讓她離開就好了,孩子我是不會交給她的。」懇切的眼神期望著蘿拉收回成命,可是羅拉的眼神卻是充滿了高傲的恨意,對強納森的要求更顯不耐,並且不予以理會。蘿拉再次叫喚男侍︰「安德森還不快去!」

安德森快跑著由大門離開,消失在溼漉的街道邊。

愛莉絲再次命令著蘿拉放開她的女兒,羅拉只是以高傲的眼神看著渾身泥沙的愛莉絲。愛莉絲快步向前急欲搶回孩子,但是仍舊被眾多的男侍擋下。愛莉絲對著蘿拉咆哮,啐一口唾沫在蘿拉眼前。她厲聲的說著︰「你這個惡魔的情婦,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為什麼你一定要毀了我才甘心,如果你認為這樣就算是打敗我,那就太可笑了!我和強納森有過的曾經,我和他著一個親骨肉,這都是你沒有的,你沒有的...。」此時強納森突如而來的一巴掌重重擊在愛莉絲臉龐上。他怒吼︰「過去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了!你還不快滾,你已經瘋了,孩子不能跟著你,你快滾!」強納森捉緊愛莉絲的衣襟,用力的提起她往門外甩。「你滾___。」愛莉絲被拋進雨中無助的看著強納森,那分不清楚是絕望還是不甘的眼淚在雨裡融化。蘿拉注視著強納森的反應,在心裡卻燃起一股更強烈的妒火,這樣的行為看在蘿拉的眼裡,似乎只是想保護著愛莉絲,這個在她眼裡的低下賤民。

此時警局的眾執法人員已經被蘿拉的家僕安德森領來。
在門口邊,正好與摔落雨中的愛莉絲撞個正著。

警員們對著屋內的蘿拉和強納森行了個禮︰「夫人,老爺您們受驚了吧!這是怎麼一回事?」蘿拉搶在強納森開口前說到︰「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說我們的孩子是她的,她異教徒的身分也在眾人面前被拆穿了,這個女人是魔鬼的僕人。警長您看,這就是她所帶來污穢的塑像。」警長拾起那尊破碎的泥天使像,看見包裹於裡層的居然是長著邪惡魔角的魔鬼形像。驚愕的警員說到︰「這真的是太可怕了,我們會將這名女子帶回去好好審問的。」蘿拉滿意的微笑點頭,抱著愛莉絲的孩子消失在巨大的梯臺上,留下錯愕的強納森,目送愛莉絲被強行押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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