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後門讓學生出去打掃人行道，是我每日的例行性工作
後門出去的人行道，由國中部打掃
每班派遺專人，衛生組長在地上貼了標誌，每班掃一小段
前門的部分是高中部負責
組長負責監督高中部，我負責監督國中部。

國中部的小男孩很可愛
我立志當高中老師，因為我對國中生的印象很差
特別是國中男生，他們是狂飆的代名詞
來到這個學校之後，我發現：國中生好像比高中生可愛
高中生，特別是本校的學校，有一種莫名奇妙的驕傲
如果是國中部直升上來的，更是一付識途老馬的油條狀
這也是為什麼組長讓我去負責國中部外庭打掃的原因
他說：實習老師根本管不動高中生。
過於驕傲而油條的高中生，不把實習老師放在眼裡。

每日傍晚的相遇，十五分鐘而已，
點名放他們出去，點名確認他們有回來。
久了，他們竟把我放在心上，
偶而上課、出公差、請假……沒去開後門點名
就有小朋友問我：「老師，你昨天為什麼沒有來？」
每次點名，我只問：「那一班？」
時日久了，小男孩竟向我抗議：
「老師，都這麼久了，你沒都沒記住。」
「那麼多班嘛……」我說。

有一班小男生嘴巴特別甜，每次看到我就說：
「老師，你好漂亮」
以為美言兩句，我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偏偏馬屁搬到馬腿上，我對這種虛言，不屑一聽
每次都把他趕走，也沒給過他好臉色。

203和204兩個是好朋友，每次都同進同出
兩個人同心協力打掃兩班負責的區域
我特准他們兩個只帶一套掃具
今天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著人行道上的狗屎
我說：「試試看潑灑肥皂水，聽說狗狗不喜歡那個味道」

打發了他們，才意識到──這些小男孩是在撒嬌。
我大概像他們的媽媽或阿姨。
早婚的話，我是能生出他們了，也許他們的母親和我差不多年紀。
小男孩跟我撒嬌，三十秒之內可以「肉麻當有趣」
超過三分鐘我就不耐煩了
看來：我只能當老師、當阿姨，不適合當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