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買下去就只有往牆上掛了！』我說。
爸爸只要口袋一有錢，騎了摩托車就往舊貨攤、跳蚤市場跑。收集的老東西範圍之廣，家裡可以說看不到任何文明的污染。連衛生紙都不知道從哪裡買來五月花牌的。
我說錯了話。以為從此可以阻止他的購買慾，沒想到他腦筋動的更快。
『好主意！我該把那些古畫拿出來掛上了。』我的天啊！
門後面的大櫃子打開，一股霉味加不知名昆蟲屍體腐爛味溢出。可憐的中國山水畫被困在黑暗斗室任老鼠、蟑螂啃蝕。悲慘藝術家便宜那些害蟲！
出土的古畫有半毀、全毀、發霉。爸爸一並拿到橋下字畫店處理。清洗、加框、重錶。
『牆上非把它填滿才行！』爸爸望著牆說。
小小的公寓，一面牆上可以掛上五、六副畫，再加上三、四個古董布榖鐘，真服了他。
最近他尋寶的眼神裡只有畫。
星期六，福合橋下的舊貨攤上捲了一幅余偉的水墨畫。對畫爸爸是初學者，收集的只是個名吧！聽起來名字還算響亮，應該是個角兒。殺價一萬元到手！清洗、錶框，滿像一回事兒的。順便打聽余偉先生的住處準備一探虛實。
開門的是余老先生本人，爸爸權充買畫人。又同是安徽同鄉的份上，他們泡茶聊畫。交情套的差不多了，開口問價錢。余老先生說：『不用再搬出你認識誰了！同鄉也好，誰都一樣。十萬元一個價！一手交錢，一手交畫。』
回到家裡，這幅余偉的畫被移到一個更重要的位置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