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0-16 17:59:11b

綠色山徑7.22〈下〉

因為刮大風下大雨,本來預定去攻的山卡山,很輕易的就被我們忘卻了。其實本來一想到還要攻座山卡山,腳都軟了。你們懂那種心情嗎?就好像是一種負擔,不太想去面對。不過後來我都可以從容去面對這種心情了,一段時間後,人都會適應的。只是當然會覺得有點可惜。就在這種感覺賺到又有點可惜的心情中,水管漸漸出現,我們衝下了苗圃工寮。

苗圃工寮位在柏油路盡頭,停了兩台台灣全紀錄的車。不過沒有等我們的車。快接上柏油路時,我和小潭有聽見車聲,原來就是久等我們不至的林務局車子開下去的聲音。就是差那幾分鐘,我們彼此錯過了。

苗圃工寮蠻大的,沒有人,門右邊有著通舖,我在上頭卸下濕淋淋到我一點都不想碰觸的背包,然後坐到外頭時雨時晴的柏油路上,吃著餅乾。風還是好大,吹掠著我們的心慌。大家紛紛找方位試手機,打電話回家報平安。我打給k,他沒接,這種時候真的是為之氣結,我很少在想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會接的。五十天都是如此。有時候,就只有那一刻能通,他又不接,真想把他休了。

大家用僅餘的難吃餅乾配著熱水。將就著中餐,後來林務局的車子又回來了,三、四台。林務局大哥從車上搬下一大堆糧食,那是我們下一段的補給。其中有幾條土司和起司蛋糕。林務局大哥像他請的一樣叫我們不用客氣,後來才發現,那是我們下一段的糧食。不過都被我們嗑掉了,所以下一段,還是繼續著餓肚子的慘況。

上車坐定後,首先就是把我們載出去。這時情況有點不明朗。因為本來今天是預定到檜谷山莊的。事實上就是預定行程本來是7/21(一)舊古樓社-岔路口-山卡山-苗圃工寮,然後7/22(二)苗圃工寮-來義林道-來義-義林-大後-佳興-泰武-登山口。結論就是我們一開始就一直在趕行程,晚了半天下到苗圃。再來是有颱風,忘記名字了,而屏東縣政府全面禁止入山。所以五元是說不然我們就去找那個住在泰武村的「北大武奇人」〈忘記名字了,也是其他段的隊員之一,可是他後來沒出現,事實上,自從負重後,就沒再看過他了〉,借住他家,等待颱風過去。

所以林務局大哥們就先將我們載到泰武村。已柏油化的來義林道上黃粉蝶一團團的像黃色龍捲風般舞動著。有時地上積水,車子迎面撞過蝶群,水面、地面上就滿佈蝶屍,一塊塊的,很殘忍,卻有一種死亡的美感。我望著牠們驚嘆,沒見過那麼多蝴蝶的,真的好美。可以被稱為一條蝶之道了。

到了泰武警察局,要跟我們一起爬北大武的楊大哥也開著他的白色吉普車出現和我們會合了。泰武村感覺就是有著部落的純樸味,好像聯絡不到“奇人”,沒辦法,人家是奇人。“大人”們又是一陣討論,警察局的狗好兇,一直叫。我們一下子被叫說把背包下下來,要住什麼活動中心;一下子又說全放回去,要去別的地方,反正根本搞不清楚狀況。最後就是直接上去北大武,然後今天住檜谷。

有一股被耍了的感覺。不是說不能入山嗎?還以為今天可以休息呢!心態都放鬆了,又得重新調適。那種感覺真的很糟,而且其實我們都蠻累的,不過事實就是這樣,面對就是了。

又坐了一陣車,上到北大武登山口前約四十五分鐘可迴車的林道處,林務局大哥說什麼路不能開了,崩塌,然後就滾蛋了。感覺很糟,因為他們就是急著交差了事。後來才知道如果我們是住泰武村,隔天根本沒有車可以接我們到登山口,所以五元才決定直接上檜谷避颱風。而明明他們可以把我們載到登山口,卻不肯。一路上,每一小段都有不同的林務局大哥來陪走,有的就是交差了事的心態,有的就真的很好,值得敬佩。不過這次較去年古道大縱走佔優勢的地方是,林務局都會派車來接我們,少了得自己想辦法銜接段落的麻煩,還是值得慶幸的。

幸好楊大哥開了他的車子,輪番幫我們載運背包上登山口,等我們走到登山口,他也都把背包載來了。分了分裝備,把用不到的都留在楊大哥車上,登山口電話可以通,站在指示牌旁的話,調一下位置。所以大家又講了一陣電話。四點十分,還得衝上檜谷呢!

我估兩個半小時,然後就認命的爬了。很奇怪,雖然明明覺得自己沒力氣了,其實爬起來卻還好。之前沿路紅色計算里程用的木頭都不見了。我只能藉由回想上次和學弟妹們來時的美好回憶,提振精神。佩馨適逢月經,不太舒服。感覺上,一開始幾乎每個女生都碰上月經的樣子,我也是,感覺很虛,只是我最虛的那天就是開始走的那一天,差點中暑。本來不該在那時候來的,卻故意鬧我似的拖到那時候,結果我就得在五十天內,遇上兩次。我安慰自己,下次來的時候,旅程也就快結束了。

一路偶爾和小潭聊著,回想哪個路段大概還離檜谷山莊多遠。花了近三個半小時才上到檜谷,天已全黑。早到的阿鴻、小潭已經回頭去幫後頭其他人了。有點擔心佳岫過那段裸露岩壁會怕。我們其他人煮著紅糖水,給後來的人喝。又累又冷,狼狽不堪。

等到大家都到了,分頭幫忙煮著晚餐。楊大哥先拿他的醃小黃瓜、山東大餅給我們解饞,吃到的時候真是好感動。大家都餓翻了,晚餐沒一會即清空。檜谷山莊裡頭沒別人,只有我們這群瘋子會上來。整間都是我們的了,大家各自割據。累了,五元說要說鬼故事,沒人要聽。五元又說明天沒下雨就去攻頂,風一陣又一陣的咆嘯著。又是矛盾的心情,到底希不希望雨停呢?沒差,反正我上去過了。去不去,都隨緣了。只是沒來過北大武的人,就會覺得遺憾吧!不過楊大哥和五元都已失敗多次,不差這次,他們一直自我解嘲──國父革命十一次才成功。他們還有很多機會。是呀!反正山永遠都在嘛!

圓恩手札7.22
〈真的被操到了,連心情都記得很少,所以就放在一起了,不另闢一篇〉
近七點全員才抵達檜谷,真是人仰馬翻,連我都肚子餓到沒力,差點走不下去了。今天心情的落差其實蠻大的,本來以為下到苗圃就可以休息了。沒想到坐一陣子車,又得準備上到檜谷。大家都有點震驚。不過還是認命的走了。原來人的極限都是可以用逼出來的。也許平日在山下也不應蓋太放縱於滿足慾望,。

從崑崙凹古道下來,其實腳開始有點痛,從左腳又換成了右腳,有點麻煩。大家下午都蠻安靜的,大概也都累了,食物又不夠,幾乎每天都在餓肚子,快發飆了,不給馬兒吃草,又要馬兒跑,心情真是不好,想睡了,再寫吧!
〈我也已經餓到要發脾氣了,可以想像我們的境況是多困頓〉

ps照片為當天晚餐。